楚漓掀开轿帘,伸手牵着沈鸢,“师妹,该下轿了。”
楚漓的手掌很暖,似是察觉到沈鸢的不安,楚漓在她耳边温声道:“没事的,一切有师兄在。”
沈鸢指尖微动,问道:“师兄做了什么?”
沈鸢很敏锐,对楚漓更是了解。
“师妹,答应我,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先把堂拜完。”楚漓捏了捏沈鸢的手,声音和往常一样温柔,但是沈鸢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一丝戾气。
沈鸢迟疑,喜婆拿了红绣球红绫,沈鸢和楚漓各执一端,眼看就要进门了,忽地沈鸢心头跳了一下。
一股压迫感袭来,心仿佛在这一刻被提了起来,眼前被喜帕蒙着,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她能听到暗处已经有利剑出鞘的声音。
师兄要对付谁?
下一刻,刀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震得沈鸢身子一颤,周围围观的宾客发出惊叫,乱作一团,死士从暗处源源不断地跃了出来。
“师妹,吉时到了,我们该拜堂了。”楚漓对眼前的混乱置之不理,只是对着牵着红绫另一端的沈鸢说道。
沈鸢似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摘下头上的喜帕去看,只能听楚漓的话,牵着红绫想要迈入门槛。
“沈鸢!”
一声暴怒,沈鸢的呼吸一窒。
是卫衍!
卫衍从重重死士的包围中杀了出来,手中的长剑抵着一个死士的宽刀,眼底一片赤红,怒喝一声,两把兵器竟是双双断裂。卫衍一拳砸在那个死士的腹部,只听“轰”的一声,地上竟是陷下去一个浅浅的坑,那个死士也没了生息。
卫衍反手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剑,直奔沈鸢的方向,一路上凡是阻挡他的人,不是死就是伤。
在战场上经历了杀伐,身上的杀气不会比这些死士要轻。
楚漓眼眸沉了沉,他没有想到这么多人竟然还拦不住卫衍。
“师妹,别摘下喜帕,我马上就回来。”
沈鸢听到楚漓说了这么一句后,只觉得红绫的另一端松开了,耳边打斗的声音像是鼓槌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卫衍和楚漓都像是豁出性命似的,每一击都是冲着彼此的命门去的,两股浑厚的内力相碰,根本不相上下。
风暴过后,迎来的是诡异的平静,沈鸢听到有人摔在了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个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红色的喜帕被掀起,眼前一亮,如蝶翼般长卷的睫毛微颤,明眸善睐,唇点朱砂,容貌绝艳。
卫衍忽地一笑,沾着血的手抚上沈鸢白净的脸上,一抹血痕便染了上去,更为她添了一分惊心动魄的美。
“沈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卫衍咬着牙,瞪着沈鸢,一句一顿的问道。
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沈鸢皱了皱眉,以前卫衍的手心一直都是温热的,何曾这般冰冷过。
“我问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沈鸢!”卫衍一把攥住沈鸢的手,暴怒道。
“在嫁人。”沈鸢语气平淡。
“你心里还爱着我,然后还想着嫁给别人?”
沈鸢抬眸,目光空洞,扬起一抹浅笑,道“我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