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笑得莫名,“看来师兄和陛下相处的不错嘛。”
楚漓起身掸了掸衣袖,没有在意沈鸢的打趣,又一次正着神色问道:“师妹真的不后悔吗?”
“嗯,不后悔。”
楚漓离开之后,沈鸢一人坐在凉亭中,垂头看着手中的茶盏,指腹摩挲着边缘,口中突然呢喃出那个名字,“卫衍……”
她不后悔对卫衍说出那么决绝的话,她和卫衍终究不是一路的人。
如今她也开始走向长安的漩涡之中,偏偏她同卫衍的立场又是不一样的,她不会放弃楚漓,卫衍也不会放弃卫晟,到时候谁取谁舍,又是一场抉择。
沈鸢一个人在凉亭静静坐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起身离去,打算出宫。
走在宫道上,忽地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沈鸢下意识地回头,盯着来人看了好几秒才认出他来,“江画师?”
江启榆比三年前长高了一些,气质也变得更加成熟,一身墨绿色直?长衫,颇有几分师父顾行之的风骨。
“沈……下官江启榆见过昭和郡主。”江启榆本想像以前那样直接喊沈鸢的名字,但是又想起现在沈鸢的身份已经是郡主了。
沈鸢看到江启榆便想起在如意馆的那段时间,沉重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笑着道:“江画师还是这般刻板,没有外人在便不需要在意这些虚礼了。”
江启榆耳根微红,又严声道:“礼不可废。”
“江画师若是早些来找我的话,我们还能煮茶畅谈一番,现在我虽然很想和你叙叙旧,但是家中很多家事要处理。”沈鸢对江启榆笑了笑,发自内心的高兴,“若是下次有空,可以来忠义侯府坐坐。”
江启榆对她来说,是为数不多的朋友。
虽然不是知己,却也能谈论几分轻松的事情,相处起来没有任何的压力。
江启榆看着沈鸢的背影,胸口藏着那张手帕的地方又隐隐发烫了起来。沈鸢变得比三年前更耀眼了,他的那份小心思只能压在心底,不能同人诉说。
随行记录的鬼宿咬了咬笔头,心想着要怎么记录沈鸢和江启榆的事情。
午时一刻,郡主与昔日好友偶遇,笑容灿烂,并邀其回家做客?画师江启榆盯着郡主的背影驻足许久,含情脉脉。
鬼宿写完之后,又觉得好像还缺了个总结,便又在结尾加了一句:郡王情敌加二。
长安城的楼渊台上,人来人往,生意火爆。
二楼的雅间内,一位紫衣的贵公子正独自博弈,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棋盘上的局势千变万化。
“难得阿衍会来主动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堂兄呢。”卫晟余光瞥了一眼走进来的卫衍,道。
卫衍抬手,手中拿着两本册子,里面还夹着几封信件和写满了字的纸张。
“这是什么?”卫晟不解地问道。
卫衍扔在桌上,道:“足以拖垮柳家,连累到太子的东西,依着你的能力顺着查下去,要把太子拉下来不是难事。”
卫晟终于把注意力从棋盘上转移到卫衍的身上,笑意温和:“阿衍,这些东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查起的?”
应该说,卫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摆脱秦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