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山不知何时来的,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一身灰色的道袍,白色的长发用发绳松松垮垮的拢在脑后。
萧南山抬手指了指天,沈鸢正了神色,点头道:“鸢儿明白,这就带师兄进宫。”
今日便是出发前往长安的日子了。
萧南山轻轻摇了摇头,往旁边退了几步,几队南疆王宫中的侍女太监从外面涌了进来,手中端着水盆,衣物等东西,跪下齐声道:“迎小王爷与沈姑娘回宫。”
沈鸢怔了怔,如今她身在高位,是南疆国师的徒弟,是小王爷身边的近臣,看着跪在院子里的人,此刻心情应该用微妙来形容吧。
“你们在此稍等。”沈鸢对这些宫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向萧南山福了福身,又跑进了书房。
楚漓还趴在桌上想睡个回笼觉,结果被沈鸢给拉了起来,“宫中来人了。”
楚漓一听宫中来人,瞬间被吓醒,以为是那群老臣又来抓他继承王位了,“这次又是谁找来了?!”
沈鸢一边拿帕子给他把脸上的墨迹擦干,一边道:“是师父,今日便要出去去长安了,宫中来人替你梳洗换衣,然后进宫一趟。”
按照惯例,他们必须得从宫门口出发,然后要先乘轿撵绕酆州游行一圈,才可换马车出城。
楚漓听到不是抓他进宫继承王位的,顿时松了口气。
沈鸢放下帕子,又帮楚漓理了理歪掉的发冠,楚漓不解,道:“一会儿有宫人进来帮我打理就好。”
“从现在起,师兄在任何时刻都不可以懈怠,我会一直盯着师兄的。”
楚漓目光微沉,脸上的漫不经心也收了起来,点头应道:“我知道。”
沈鸢见楚漓全身上下没有别的不妥之处,笑了笑,道:“那我叫宫人为你进来洗漱。”
楚漓侧头看着沈鸢离开的背影,忽地温柔一笑,入赘沈家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午时,两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南疆王宫的宫门口,马车后跟着百人军队,各个都是军中精英,他们将要负责护送南疆使臣去往的任务。
两台轿撵分别由八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抬着,落在萧南山与楚漓的面前,迎他们上轿。
萧南山依然是那身灰色宽大的道袍,沈鸢与萧南山同轿,一身银灰色华衣,外拢敞口白色纱衣,步态优雅。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泛着笑意的桃花眸,墨发用发带轻束,头插蝴蝶钗,浅色的流苏垂下轻晃,手中还抱着自己的画卷。
“师妹,你可别摔了!”一旁的楚漓见沈鸢一手拿着画卷,一手还要提着长长的裙摆踏上轿撵,忍不住提醒道。
沈鸢垂头,因为要游街的缘故,所以她今日不得不打扮的隆重一些,不能给师父丢人,但是这裙摆着实不方便。
楚漓见沈鸢又踩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连忙过去弯腰给她把后面的裙摆提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反而旁边失职的宫人看的心惊胆战的。
时辰到了,两台轿撵一前一后的出发,街道两边早已聚集了不少想要一窥萧南山真容的百姓,但是轿撵的轻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只能模糊地看到里面一大一小的身影。
但饶是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也阻挡不了南疆百姓对萧南山的崇敬,纷纷对其用南疆最高尚的礼节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