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扫了一眼开始燃着的香,抱着银宝的手紧了几分。
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卫衍真的没有来,她该怎么办。
还要继续和秦凝香去争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如果卫衍能在听说她嫁要给别的男人之后还无动于衷的话,那么这样的卫衍,配不上她的爱。
十年又如何?
她愿意花十年的时间,跨过生死去爱卫衍,她也照样能花十年的时间把卫衍这个名字从她的生命里剔除!
十年前在白马寺,是卫衍强行闯入了她的世界,把她从孤僻安静的角落里拉出来,让她看到这世间的千姿百态。
“我真的可以下山吗?但是哥哥说不许我去吓人。”
“那你戴着这个面具好了,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你的脸了!”
“好像是唉,那我以后可以一直戴着这个吗?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了。”四岁的时候,她戴着卫衍随手丢来的一个面具,当做宝贝一样高兴了半天。
“也不用一直戴着,以后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就狠狠的打,拿石头敲他脑袋,踢他膝盖,这样那样!如果再打不赢,可以叫上本世子!”
那个时候她看着卫衍,就像是在看一个拯救了自己的英雄一样……
十年前的那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沈鸢看着太监手上拿着的香一点一点缩短……
直至还有小半截的时候,忽地一声骏马嘶鸣由远及近。
马蹄几乎要踏碎了地上的石板,哒哒如擂鼓,马背上的红衣少年英姿勃发,满身肃杀之意。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红衣锦袍上有几道被利刃划破才会留下的口子,向来一尘不染的缎面黑靴上也沾着黄土,显然是在路上遇到了极其凶险的事情。
太监手里的香燃尽的那一瞬,沈鸢听到一道利剑出鞘的声音,原本还在马背上的红色身影已经挡在她的面前,而他手中的寒刃硬生生地停在离卫晟的脖颈两寸的地方。
卫晟脸上温雅的笑意都僵住了,刚才那一瞬他可真是在鬼门关滚了一遭啊。
这回玩过头了……
“阿衍,这个先放放,有话好好说。”卫晟装作镇定地用手指碰了碰随时可能砍下来的长剑,笑着道。
卫衍双眸赤红,握着剑柄的手都还染着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这样宛如杀神一般的卫衍是沈鸢没有见过的,血腥味在他周身萦绕,身上散发的杀气让周围的宫人根本不敢上前,就怕他下一秒把长剑对准他们。
卫衍并未听卫晟的话,凤眸中似是在沉积黑暗一般,手中的剑刃反而在渐渐逼近卫晟。
卫晟见卫衍这幅样子,知道卫衍真的对他动了杀心,大惊道:“阿衍!”
两年前的战场上,沈虞一杆银枪斩杀西凉上百将士,而卫衍所斩杀的人数则是沈虞的十倍,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卫衍一旦起了杀心,便很难冷静下来。
“卫衍!”沈鸢的声音和卫晟的声音同时响起,沈鸢扯了扯卫衍的衣角,无惧他身上的杀意,笑着道,“谢谢你来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