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挪用了府中许多钱财,账本也有半数的假账,我今日向陛下许诺将忠义侯府所有钱财充作军饷,若是规定时间内交不出来,便是私吞军饷的罪名。”
“我手中正好有些闲钱,二夫人若是还不上,沈老夫人可以让她来求我。”沈鸢的桃花眸微阖,唇角扬起凉薄的笑意。
她早已挖好了坑,就等着这些人往里跳。忠义侯府的侯位和掌家的权力,她都要让二房的一点点还回来。
沈老夫人心惊,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看不透这个孙女,“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鸢轻笑一声,踮脚凑到沈老夫人耳边,道:“沈老夫人年纪大了,头脑也不清醒了,沈家也该换个人管管了。”
说罢,沈鸢便撤开身子,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沈老夫人,转身扯了扯卫衍的衣角,道:“陛下好像还没让世子起来吧,还是快些回去跪着吧。”
卫衍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本世子还不是为了你!”
“嗯,我知道。”沈鸢牵着卫衍的衣角,脸上笑容明媚。
“脸上还疼不疼?”
“疼啊,世子给我呼呼吗?”
“沈鸢,别以为这样,昨晚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就算知道沈鸢现在在刻意和他撒娇,卫衍也有些招架不住。
“那当然了,世子骗我的事情还没过去,世子昨晚还伤了我的心,我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沈老夫人看着渐行渐远的卫衍和沈鸢,浑浊的眼中尽是痛色,“玉镯。”
“老夫人。”玉镯从小就跟在沈老夫人身边,见着沈老夫人从少女嫁作人妇,看着她经历丧夫之痛,丧子之痛,然后变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我累了。”
“那奴婢扶老夫人回家,然后我们就什么事都不管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也好……”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卫衍跪在青石板上,红色的衣摆铺开,仿佛绽放的艳丽花朵一般。
好在柳宿把伞拿了回来,沈鸢接过,对她和危宿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柳宿和危宿都没有动,不过是场雨罢了,他们刀山火海都下过,一场雨又有何惧。
沈鸢见他们两个不动,也就没有接着劝了,只是撑了伞,站到卫衍身旁,替他把雨水全都挡了去。
卫衍抬头,看着浑身湿透的沈鸢,道:“不是叫你回去吗?”
沈鸢不语,只是继续站着。
卫衍转头,对着柳宿怒道:“还不快点把她拉走!”
“那世子在这儿跪着,我去小倌馆转一圈。”
“你还敢提小倌馆!”卫衍觉得自己若是有一天死于非命,多半是被沈鸢给活生生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