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李承德连经过数战,已是疲惫不堪,鼾声打起来跟闷雷一般,却是怎么推摇也不见醒。
好在这时,一直在边圈上注战的另一名禁军都使伍洪德也不是个古板的人物,眼看同僚有不敌之势,当机立断的,就是大喝一声:“兄弟稍待,某家即刻助来。”
正说着便执枪打马长驱直入,加入了战端。
且说,这伍洪德早年间也是在坨山剿匪军中效力,使得一手好枪棒不说,又因战功卓著,这才调入京军任命为都使。
此时场中,就见他手中一杆素木环子枪,横扫起来,诡异突变,呼呼流风,招法乱而有序,直打的仇攸竟一时间方寸稍乱,连连架锤招架。
兼之赖兴康在一旁不断乘势侧应连击,如此局势,若是一般宿将下来,恐已是不能力敌,早早落败。
但那仇攸本就不似常人,一身臂力奇大不说,便是论起耐力也是厚长连绵。
即使在两人夹击之间,也竟渐挽回颓势,重新占据主导。
三人厮斗至二十余合后,便见二人力有不间,开始勉力招架,渐落下风。
又三合之后,仇攸一道重锤砸来,赖兴康紧咬牙关,举杆阻挡,但一击落下,却突见其虎口崩裂,手中长刀顺势脱手而出,而后身形猛退,斜身落马坠地。
如此一幕,不待众人反应,仇攸随即乘胜追击,再次挥锤,这次却直朝向那伍洪德轰击而去。
重锤破风落下,真如那流星坠地一般,几近势不可挡。
此刻,那伍洪德眼见同僚落马,恰逢心神意乱之时,而待回神发觉,重锤袭来,虽立刻横杆接挡,却已是为时已晚。
此锤蓄力后发,岂是仓促间能够阻挡。
当下,便听见此人从腔中发出一记闷哼,随即身形被一股巨力送上半空,步了赖兴德的后尘,向着地面迅疾砸去。
“好!将爷打的好!”
眼见二人尽皆落败,禁军一方却是连连摇头,郁脸苦笑。
至于那北军一众官兵却是好比打了胜仗一般,还要高兴。
自莫文渊自刎事件之后,他们对于禁军却都是暗蕴了一口怨气不曾发泄,之前突袭禁军队列也是个别人实在忍不住下手所致,如今见到自家将爷当众击败两位禁军都使,哪还能抑制住内心,不心头畅快,欢呼雀跃。
而人群环绕之内,那立于马上的仇攸,享受着人潮的呼喊同时,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但随后就见那丝笑容很快转变成为促狭。
他驾着马,挺直背脊,昂头朝天,保持着作为胜利者的高傲姿态,来到了两人之前。
“如何啊!你二人心头可曾服气?”他肩扛着重锤,眼角中闪过一抹显见的蔑视。
在他马下,赖兴康单膝跪地,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口,连吐出几口血沫,看起来伤势颇重,但即便这样,他仍然强撑着身子不倒,仰面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既已落败,何须多言,只管杀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