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莫文渊入驻西耳城之后，由于裴如恭身兼枢密院副使职位的缘故，特别勒令了莫文渊所率之军，不得进驻城墙，也不得靠近城墙十丈之内，否则便视为抗命，墙上驻军有权对其进行反击。

这等于是说，是将这一军人马给困死在了这座城内。

也防止住了，他们见况不妙，就能直接逃离的心思。

不然，今天这一仗别说歼灭了，能不能打起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但越是这样，他对裴如恭的期望就越大，所以在听到连裴如恭都没有信心能够拿下这股叛军时，他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官家，实在不是老臣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光光对面人身上那人手一件的白犀甲，就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裴如恭苦着一张脸，表情埋怨似的撇了陈泽一眼。

要说这白犀甲，还不是当年你老子搞出来的祸事。

当年明帝为了搞出这些甲胄，砸出去了整整两百万贯，才弄出了这十万套的白犀甲，其中除了一万套装备给了远在西陲的西军之外，其他的九万套，全部都给了当时战况十分紧急的北军。

这种甲胄由于材质极为特殊的缘故，铸造成功后，十分坚固耐用，其防护力度远超禁军的制式牛皮甲，据说就是把一把新横刀砍的卷了刃，都很难伤到被其保护在里内的肉躯。

北军本就悍勇，装备后，更是如虎添翼，其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本来平均每年都要死伤一两万的北军，到了第二年便直线下降到了不到三千余，老兵的数量更是连年攀升，大大缓解了原本青黄不接的颓势。

使得后来各大统制总兵都对这批甲胄宝贝的不行。

更让人诟病还是，当年明帝搞得比较狠，几乎将整个大周境内的白犀族群屠戮一空，也就是说现在这种甲胄，基本不可能再被制造出来，已经成了绝版。

这也算是明帝在位时期，为数不多的荒唐事了。

闻言，陈泽哪还不能明白其意，当下也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像是看透物事沧桑一般，耷拉着眼皮，感叹道：“唉！朕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没有听信太尉的劝阻，这才酿成了如今的祸患。”

裴如恭见他这丧气的样子，不由有些于心不忍，忙劝慰道：“官家不必心忧，老臣虽无把握完全吃下这股北军，但是重创其还是不难的。”

陈泽猛然转头，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道：“可朕要的就是他们全军覆没，不歼灭这股叛军，往后必然酿成大祸。”

活跃于北海、通化二省的萧瑟逆军，就够他头疼的了，这个时候再让这股北军活着走出永安，那往后朝廷的威信必然大大下降，各地军阀说不得也会有样学样的，给他玩起割据作乱的把戏。

那真是，除非刘邦、朱元璋，这些大佬转世到他的手下，否则仅凭他自己还真是没什么把握去收拾这旧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