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大营门口处。
王阿福左等右等,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当着几位守营徒卒的面,便阴阳怪气的说道:“莫统制好大的架子啊!咱家身为官家钦差,身负圣意而来,竟也被拒之于门外,若是在让他当个几年官,莫不是连官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一说出,几名徒卒当下便像是被人触了逆鳞一般,各个都对他怒目直视。
那目光好似要吃人一般。
对此,王阿福却是浑然不惧,毕竟他此番前来代表着皇帝,所有自付这些人不敢把他怎么样,故而十分有恃无恐。
当下便睁大了双眼,毫不客气的向着他们回瞪了过去,“呦呦!还来脾气了,怎的?咱家说他两句怎么了?你们这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朝廷花钱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朝廷的?依咱家看来,就是全都喂给了狗吃,也好过给你们这些狗都不如的东西。”
王阿福越说越来劲,只见他一手叉着细腰,一手掐着兰花指连过数名被他骂的脸色涨成猪肝色的徒卒,小口张嘴不停。
那模样无论是神韵还是体态,倒颇得天华一些泼妇骂街的真传,直骂的一众徒卒们都忍不住举起了手中长斧,做出了直欲做劈状。
就在众徒卒忍无可忍,准备用手中长斧让他彻底闭嘴时,一声大喝及时阻止了他们。
“住手!”
众人注目张望,便见不远处,一队人数大约数千,整衣整甲,冷面肃穆的军队,迈着快步,向着营口处疾行了过来。
一名参将率先一人,走到王阿福面前,露出一副讨好般的笑容:“圣使恕罪,让圣使久候了,我家统制,昨日起夜巡逻营地时,不慎染了一点风寒,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呢!这才怠慢了圣使,还望切勿怪罪啊!”
说着,他又十分圆滑的将手中的一块硬物递了上去,耳语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收下。”
王阿福接过那银两,拿在手中颠了颠,又用挑衅般的目光扫视一眼周围之前还各个怒气冲天,现在却尽皆低首垂目的一众徒卒,顿时眉开眼笑道:“你倒是个知礼的。”
连带着语气都平和了许多:“不知莫统制病体无恙否?”
那参将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哈哈!无恙,无恙,圣使放心,过不了几日,我家将爷,就能恢复如初了。”
两人照常寒暄了几句,王阿福便掐着一副公鸭嗓子,细声细语的切入正题道:“咱家前来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奉了上谕,特令你部所有将士,即刻前往东门助援的。”
“既然你家统制无法主事,不知王参将可能做主。”正说着,他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便幽幽的朝向那参将,其目光中蕴含之意,显而易见。
“做的,做的,我家将军早有准备,您看看,这些人都是准备一同随我带去东门的。”那参将指着身后一众整齐排列的北军士卒,嘿然笑道。
王阿福望着这一支军貌端正,整装待发的军队,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此行确实比他意料中的要顺畅的多。
“好好好!那咱也别耽搁了,还是赶紧前往东门给官家交令吧!”王阿福兴奋一甩手中拂尘,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率先转身,领着两个侍从,向着永安方向行去。
那样子,就好像在他身后的那一片军卒都是他的随从一般。
然而,一众北军士卒并没有紧跟上他的步伐,而是目光直直的望着最前,静候着那参将的指示。
直到那参将望着他的背影,轻蔑的嗤笑一声,然后吩咐跟上之后,这支令行禁止的大军,才仿佛是突然启动开关,陡然运转的冰冷机器一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