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堵在面前的京禁军轻易的击垮。
陈泽凝望许久,只觉后背冷气直冒,那是属于一种直面狼群时才有的凶悍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至于他们对面的红衣京禁军,虽然看起来鲜衣怒马,卖相十分好看。
但是比起对面的玄甲军士卒的淡然自若。
红甲士卒们却是各个精神紧绷,汗如雨下,如临大敌。
在气势上两军看起来似乎是平分秋色,但那也只是红甲军数量远远超过黑甲军的缘故。
实际上,无论是比较精神气,还是战意士气,红甲京禁军都落了玄黑甲军不止一筹。
“李全忠!”陈泽收回目光,对着边上呼喊一声。
“老奴在。”
陈泽踌躇了小一会儿,吐声道:“去,传朕的旨意,把玄武卫给朕压上。”
差不多是该可以收场了。
陈泽从来都不是个护犊子的人,但在怎么说,禁军也是朝廷的脸面,更是他立本的依仗,所以他绝不允许,被外来的军队折了威风。
在他的命令下,一队数千人数,腰背挺直,目光肃穆,脚步声沉重整齐的士卒缓缓走入场内,隐隐将两方僵持的队列分格开来。
莫文渊用鼻子嗅了嗅,他明显的感觉到,随着这队士卒走入场内,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随之在四周扩散开来。
这种气味他十分的熟悉,只有常年在尸堆血泊中摸打滚打,已经进腌入味的沙场精锐才会拥有。
这种味道连洗都洗不掉。
“奉官家谕旨,裴如恭私自阻挠北军将士入城,寻衅挑事,着罚俸一年,莫文渊无尊无卑,顶撞上官,着罚军棍十杖,以儆效尤。”沙翰安坐于马上,高声唱道。
裴如恭长舒了一口气,要是再拖下去,双方非生出事端不可,出现这种事就非他所愿了。
他今天前来倒不是真的要和北军一分高下。
自从昨天听了李孝儒的劝告之后,他一夜未睡,辗转反侧,终于想出了这个办法。
他这样做,看起来很幼稚,但其实不然,利用一场恰到好处的冲突,即可以表明他只所以强烈阻挠北军入城,只是因为对皇帝夸赞北军贬低禁军感到不满,并没有其他过度的意思,又可以帮着皇帝敲打了一番新来的北军,以试虚实。
况且,两军生隙,维持平衡,也是官家乐于见到的。
要是两军和睦,井水不犯河水,那官家晚上才真该睡不着觉了。
而且他知道在最后关头,陈泽是一定会出来收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