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朕该如何称呼你呢?”
克苏拉大病初愈,孱弱的身体在一个贴身护卫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立,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修的很整齐的八字胡随着他的口型很有韵律地晃动,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酒馆里显得格外扣人心弦。
或许察觉到了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气氛变得严肃了,克苏拉又大手一挥道:“都起来吧,尽情地狂欢吧,今晚这里的酒钱都算朕的。”
此言一出无异于一颗炸弹扔进了水潭,爆发出的欢呼声简直要把酒馆的屋顶都给掀翻。
皇帝请客,这得是多大的福运与荣耀啊!
对于很多人来讲,这简直能吹一辈子!
于是不能喝酒的,也抱着必醉的决心加入到了这难得的荣幸中,那些资深的酒鬼更是不遑多让,敞开肚皮就是一顿猛灌,唯恐自己仅剩的这点能力不能够完美地发挥出来一般。
酒馆老板干脆把酒窖通往酒窖的大门敞开了,自己也加入到了这场盛大而热烈的狂欢中,喝得昏天黑地起来。
皇帝自然有皇帝的气场,呆坐在他旁边酒桌上的人很识趣地起身让开,克苏拉自然也不客气,很利索地坐了下来,并对仍旧跪在地下也没回答自己的幽川喊道:“喂,年轻人,来啊,陪朕喝一杯!”
幽川知道躲不过去,便站了起来,恭敬地回答道:“在下叫阿油,实不敢和陛下同坐对饮。”
克苏拉微笑着凝视着他的脸庞,见他一脸疹子有些奇怪也有一丝失望道:“唔,今晚我们都是酒馆的客人,不必拘束,来吧,年轻人,不要轻易拒绝别人的邀请,特别是这个邀请还来自于一个皇帝。”
幽川出来之前已经让卡梅伦给自己易了容,这对于卡梅伦来讲自然只是动动手指头的小事,满脸的红疹子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对酒精严重过敏的可怜人,原本的俊俏都被淹没在了这令人发瘆的皮肤劫难之下,就算是幽山在世,恐怕也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谢谢陛下的恩赏。”幽川的声音也变了,原本清脆爽朗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似乎喉咙被灼伤了一般。
随着屁股搁在椅子上,幽川装得很是局促不安地低下头,似乎直眼瞧着克苏拉都是一种冒犯。
“阿油不是你的真名吧?因为它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乳名。”
克苏拉静静地瞧着他,觉得这个身影很是熟悉,但理智和现实都在告诉自己,这个年轻人绝不是自己念念难忘的三弟,但越是这样想,这份莫名的猜疑就越是强烈,让他自己也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或许这只是睹人思人的一种自然的反应吧!
“陛下说得没错,这是我的乳名,但也是我唯一的名字。”
“哦,这么说来,你的身世自是有些凄苦了。”克苏拉知道再穷苦的人家,也至少会给孩子取个正式的名字,像这样只拿乳名当名字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自幼就失去了双亲的孤儿,因此他这样说也透着一种深深的怜悯之意。
“谢谢陛下的关心,在下现在过得还算可以,起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幽川微微地把头抬了抬,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
“哈哈,很好,朕就喜欢洒脱的人!“克苏拉显然很高兴,转头朝那正自己灌着酒的酒馆老板喊道:“喂,老板,朕的酒呢?”
那浑身圆滚滚的老板被他这一声招呼直接吓得酒醒了一半,才发觉自己居然忘记招待这位最尊贵的客人了,赶紧把几个酒鬼推开,亲自挑了瓶珍藏多年的好酒端了过来。
酒一满上,克苏拉就端了起来,并站起来大声说道:“来,为了帝国干一杯!”
“为了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