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纳骑兵战力显然比帝国将士更强大数倍,冲抵在前的失去了坐骑的托纳汉子都各自为战,基本上都是以一对二,疯狂的杀气让他们气势汹汹,硬是把帝国将士们强行推出了峡谷,战线在大广场上蔓延开来。
帝国将士也毫不示弱,即使战甲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凭空更生出了无穷的力气,眼睛里只闪现着一种执念,那就是用自己的武器招呼到敌人的身上,洒尽自己的热血也在所不惜!
疯狂得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杀死对手成了此刻所有人员的最大欲望!
根本已不知死亡是何事!
杀杀杀!
阿孛齐一手拿弯刀,一手捡起了一根铁铸长矛,左抡右砍,周围长矛所掠范围无人可近,宛如一个飙怒的死神疯狂朝前掠转,与之稍有接触的帝国士兵无不如同被割的稻草般顿然倾翻,再无爬起的可能。
受他的影响,还骑在马上的托纳骑兵们更是奋力奔砍,借助坐骑的冲势和高度,他们拥有更明显的优势,如一颗颗深深扎进帝国阵列的尖锥,每一动弹就让整个阵列宛如发生不可抑制的痉挛,变得扭曲而毫无章法起来,假如再持续片刻,帝国纵队方阵很快就会被打散,尾随其后的托纳骑兵将势无可挡地冲出这道人肉壁垒。
帝国军队一但失去战列方阵,再要束缚住这匹脱缰的野马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托纳骑兵肆意的砍杀,强壮的身体让他们拥有比帝国将士更为强大的力量,以一敌五完全不是问题。
三个纵队长也杀红了眼,浑然不顾这危险的征兆,手中的长剑如同饥渴的毒蛇般吞吐不息,饶是托纳人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也如同鲜藕一样被一剑砍下,甚至还有旁边的士兵被托纳人掉下的脑袋直接砸晕砸死过去。
凌厉的攻击效果自然得益于他们平日苦练的剑术,但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这样的战果自然显得微不足道。
好在援军很快赶到,整个几近被冲溃的方阵得到了有力的支撑,一个新的战阵抵在三个纵队已不成形状的方阵后面,并不断地把失散的将士纳入重整其中,循序渐进地朝前叠进着,更新着。
战斗慢慢地进入了胶着状,托纳骑兵的冲势终于被彻底阻挡了下来,兵线相接处渐渐分明,帝国战阵的优势渐渐展现出来,齐整的长矛成排成排地横朔而出,如一只巨大的刺猬一般让托纳骑兵的砍刀再也无法逞凶,并被一步一步地逼退。
“狗娘养的!放马过来啊!”
“兔崽子,来啊!”
“臭蛮子,够胆就上啊!”
集体的力量让他们逐渐有恃无恐,帝国将士们开始疯狂地叫骂起来,气焰嚣张至极。
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托纳骑兵们没经历过的,他们习惯了无拘无束,就算战斗也如此,而现在却有力也无处使,一个个不得不缓缓后退。
饶是阿孛齐神勇无匹,用长矛搠死几个最前面的战士,但空缺很快又被填满,方阵甚至开始踩着整齐的步伐,发出一种雄浑无比的共振声,地面都开始抖动起来,再加上刀枪的锵锵铿鸣,着实气势如虹,惊心动魄。
眼看形势要逆转,阿孛齐脖子都粗了一圈,大吼一声,攥紧手中的长矛和弯刀就要一马当先地冲杀进去,但长矛刚直掼而出,对面的阵列却忽然闪开一了一个口子,一道白光闪过,自己只觉手上一轻,定睛一瞧,这根铁铸的长矛已然不见了,只剩一小截握在手里,断口处宛如融化了般犹自掉着铁汁,而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震动,仿佛折断长矛的不是来自于任何兵器的迸击,而是自己把它捅进了一个高温熔炉里瞬间融化了一般!
正狐疑骇然间,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屹立在自己面前,虽是意料之中,阿孛齐仍旧禁不住失声大叫起来:“安德烈阁下?”
安德烈端坐在马上,微笑着以很纯正的托纳语说道:“尊敬的大萨卡,别来无恙,很遗憾我们以这种方式再会面。”
“你会讲我们的话?”阿孛齐一头雾水,耿直的他也立马觉得面前这个人城府极深,在多仑城那么艰难的时刻,他居然还能装完全不懂而要依靠阿油的翻译!
“他当然懂!”
一道阿孛齐最熟悉的声音立马从他身后响起,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父亲骑着马从队伍中缓缓穿行而来,神情威严而肃穆。
“老伙计,二十年不见,你都要做皇帝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安德烈把剑插回剑鞘,抚掌轻笑道,语意似带讥讽,却又似乎纯粹只是一句玩笑。
“老友说笑了,区区荒原,怎么装得下一个皇帝?”阿德尤斯也自嘿然一笑,勒住马,矫健地一跃而下。
安德烈也跳了下来。
两人一齐走上前来,在双方将士的万众瞩目之下,两位当场的最高统帅,居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这……这什么情况?
刚刚浴血奋战的双方将士齐齐被这一幕惊呆了,就算说吓傻了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