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火疗术并不是简单地把破碎了的组织修复还原,而是用魔法能量把那些受损脱离了本体的组织消融成体液,并引导它们重新注入本体成为修复的材料,再用魔法能量唤醒并加大本体本来就具备的强大的自我修复力,从而达到以旧换新的神奇疗效。
只是因为恢复得过于迅速,这两个少年兽人还处于幻痛的状态中才没有站起来而已。
否则如此神奇的效果肯定要把围观的兽人们吓个半死,甚至坎霸大神的光辉形象从此被这个人类取代都是可能的。
幽川稍微休息了一下,把脸上的黑气压了下去,擦了擦汗后便又硬着头皮开始拯救那个高个兽人来。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使用火疗术,因为自己的魔法力已经到了几近枯竭的地步,就算再燃烧一次也不足以形成能够治愈这道恐怖伤口的魔法能量。
他准备使用最简单粗暴的缝合方式。
因为他仔细检查这道伤口后发现,虽然创口很大很长,但所幸并没伤及伤者的内脏,甚至因为断了的那根肋骨的阻挡,内腔软膜都没有破损,只是失血过多导致伤者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在围观兽人们的惊叫声中,他一把按住那根突出的肋骨,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它摁了回去,可怜的伤者就如同受到电击一般惊颤起来,原本已经对痛感麻木了的他发出了一声把远处广场上正昏睡的兽群都惊得一炸起的痛嚎,若是力气允许,他甚至就要被激得直接弹跳起来。
“麻烦帮我按住他!”幽川以非常冷静的语气吩咐道。
几个兽人立马蹲了下来,把这个可怜的家伙摁得连一个指头都不能动弹。
幽川继续拽着这跟肋骨摸索着把它与断在肉里的另一端对接起来,但因为错位太多,加上自己的力气慢慢减弱,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啪的一声凑对在了一起。
他抽出已经沾满了血的手一下瘫坐在地,而那个可怜的家伙已经痛得彻底晕死了过去。
“现在我需要一根针和可以用的线。”幽川喘着粗气道。
兽人们听后却面面相觑,胡乱搜翻一通后纷纷摇头表示没办法满足他这个要求。
幽川只得叹气:“没有的话,我只好叫人去找了。”
兽人们却忽然齐齐唰唰地站到他面前,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放心,有我在,你们是绝对安全的。”幽川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虽然自己进来后暂时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但并没有承诺给他们此时最需要的安全。
但兽人们听后还是继续摇着头。
“那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幽川纳闷道。
“我最尊贵的朋友,既然你已经帮了我们,就请帮到底……”那个之前把幽川拽进来的兽人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
“什么意思?”幽川莫名奇妙道:“我不正在想办法帮你们吗?”
“你虽然是人类,但你不是军人。”这个高大的兽人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但这位受伤的却是我们的大酋长,被你救了自然是可以的,但如果这种救助还有人类军方参与的话……”
幽川哑然,虽然兽人表述得有些模糊,但基本的意思他已经懂了。
原来这个伤者居然是一个兽人大酋长!
兽人酋长多如牛毛,但能被称为大酋长的,则简直和人类的帝王一般寥寥无几!
兽人虽然愚钝,但却非常注重荣誉,在此两军交战的当口,一个受伤的大酋长居然被敌军方救治,其意义与被俘虏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就算兽人是被狼人挟制而战,但这显然也是一个大酋长无法承受的羞耻,甚至可以断定,就算自己向安德烈要到了一根针一条线把他救活了,这个大酋长也必然在知晓后毫不犹豫地自裁以慰族人!
这样的情况着实微妙而罕见,幸亏一开始安德烈没跟着进来……
而且按照这种情况推断下去,就算自己把他救活了,这些兽人也绝不可能向安德烈投降,唯一的办法自然只有……
幽川想到这里,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后背却流了一背的冷汗。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幽川自然也无法可想。
嘎吱……
随着一声脆响,屋子里的宁静被打破了,大家纷纷转头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一个少年兽人饿极了,正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啃食。
幽川定睛一看,惊骇不已地指着道:“这……这是一具狼人的尸首?”
拽他进来的这个兽人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得到的口粮……”
幽川虽觉恶心,但知道兽人对狼人就如同火山冰川一般势不两立,虽然兽人被极限压榨,但反抗的意志却永远是不熄不灭的,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如同现在这样,剥皮吃肉敲骨吸髓……
这是种族仇恨的恶果,是生命所难承受的浩劫和难以消磨的污点……
“唉,既然这样,你们把他的筋抽下来给我吧,顺便用他的骨头磨几根骨针……”幽川一边说一边暗自向这具无名的狼人尸体默念道:“阁下死得其所,我姑且物尽其用吧,但愿你的亡灵能明白我的好意,只有终结仇恨,你们双方的族群才能拥有美好的明天,希望你能赞同并保佑我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