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河对岸就传来一阵狼人的尖啸,虽然距离尚远,但幽川等人听得仍觉刺耳,显然这些正无聊的狼人发现了河这边滩涂上出现的野兽。
饶是狼人在兽人军团中高人几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补给显然是不足的,尤其是被打发来巡守南城墙的士兵待遇自然更差一些,乍一瞅见对面忽然窜出来的野味,自然齐齐眼冒绿光,舌底生津。
幽川原本估计只有一部分狼人会泅扑过来,但他显然低估了美食对这些狼人所形成的巨大诱惑力。
呼啦啦的,南城墙下近百个原本无精打采的狼人居然一个不剩争先恐后地窜跳到了河里,甚至纷纷抛掉了手中的武器,似乎这种玩意在此刻只是一种完全不必要的累赘。
然后用他们没有了束缚的却并不适合划水的爪子使命地划拉着水面,朝滩涂上的猎物们兴冲冲地扑来。
这七八只本就是诱饵的御兽似乎没有觉察到危险,有的在滩涂上漫步,有的随便啃着露出的地面嫩草根,有两只还直接跑到河边饮水。
但随着狼人的渐渐靠近,这些机警的家伙忽然齐齐竖起了耳朵,呆了一下后,忽然都撒开蹄子朝蒿草丛中逃去。
狼人们顺着水流很快就爬上了岸,作为天生的狩猎者,他们充分展现出了自己各自的实力以及那种根本无需沟通的默契,嗖嗖地如同可以滚动的炮弹一般,形成拉网状朝蒿草丛中席卷而去。
这必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成功狩猎。
因为饥饿而极度贪婪的狼人们并没有再发出高兴的嗷叫,而是尽量以轻便的脚步朝前扑进,甚至还有意躲避蒿草丛,似乎生怕踩踏后会弄出更大的动静来,估计是考虑到这点猎物都还不够分,再引起西城墙下的同类注意的话,结果自然会让人无比沮丧。
前面的猎物显然已经因为紧张而开始慌乱了,留下的脚印清晰而凌乱,很明显恐惧已经让它们变得更为愚蠢,不分散逃亡却挤在一起磕磕绊绊地跑,似乎还想在死亡来临前抱团取暖一般。
这样也好,免去了分头抓捕的麻烦。
狼人们的队形渐渐收拢,朝已经在蒿草丛中露出了背影的猎物们劲射而去。
咚!
就在当先的一个狼人探爪就要擭住跑在最后面的一只猎物的后腿时,他脚下却忽然一空,整个高大的身子一下就消失了,而那只原本就要向死神报道的猎物却灵巧地朝左一拐,窜进前面的蒿草丛就不见了。
紧跟在后面的狼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更后面的同类挤撞了过去。
咚咚咚!
如同下饺子一般,七八个狼人接二连三地掉进了一个足以淹没他们头顶的泥水坑里。
虽然这很突然也值得怀疑,但没掉下去的狼人却显然注意力没放在这些倒霉的同类身上,甚至一个个脸上越发显得兴高采烈,洋溢着可以捷足先登的喜悦,用幸灾乐祸来形容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他们齐齐绕过了这个古怪的坑,继续朝前扑去,丝毫不理会掉在泥水坑里的同类脸上那慌张而滑稽的表情。
当最后一个狼人越过这个泥水坑时,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七八个狼人齐齐觉得身上一凉,似乎被什么厉害的东西撕咬了样。
这种痛虽然不强烈,但却让人异常难受,受到刺激的他们更是乱作一团,各自抓扒着软乎乎的坑壁想要尽快爬出去。
但很快那咬人的东西又开始了进攻,狼人们惊悚地发现原本混浊的泥水居然开始被渐渐染红。
呜……
一个狼人终于忍受不住,忽然整个头颅都沉进泥水里,然后哗啦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踩着坑底跳了起来,露出了上半截身子。
周围的同类便很惊恐地看见这个倒霉的家伙胸膛上居然被划开了几条深深的口子,殷红的肌肉如被剖开的地龙般卷开,透过其中一条间隙较大的口子,甚至能看见被砍断的白色肋骨下那正在收缩的同样猩红的肺部。
而随着他身子的颓然下坠,这些伤口连同他整个身躯都很快就被泥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