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之前我的雇主家有几个兽人奴隶,我除了给他放羊,也负责给那几个兽人奴隶煮东西吃。”幽川有板有眼地瞎编道:“当然,煮的都是雇主家的残羹剩饭,基本都是馊的……”
阿芙娜自然不信,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负责沟通一下。”
阿孛齐却抚掌笑道:“看不出来嘛,你这小普罗经历还蛮丰富的,赶紧问问吧,咱们还要赶路呢!”
幽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径直朝那高个兽人走了过去,然后连比带划叽里咕噜地和他谈了起来。
果然,那兽人一听,全身绷紧的肌肉就松弛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却丰富起来,说着说着,居然流出了混浊的泪水,说到最后他甚至直接蹲在了地上,巨掌罩着大脸呜呜痛嚎起来,像极了一个遭受了巨大创伤的可怜人终于被悲痛压垮而崩溃了。
幽川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粗硕的胳膊以示安慰,那兽人才慢慢地平息下来,用任何人都明白的感激眼神看着幽川,并挤出了一个很难看却很明显的笑脸。
阿孛齐兄妹自是看得目瞪口呆,急切间自然都想知道幽川到底和这个兽人说了什么。
幽川在转过身去之前,偷偷地把眼泪擦干了,但眼泪虽然不见了,留下的泪痕却因为他本就斑污的脸更为明显。
“禀告主人,他是位兽人摩那,也就是老师的意思,这些孩子都是他带着逃亡的学生。”幽川强忍着悲愤道:“他们也是这场漫长战争中的受害者。”
“”怎么回事?”阿孛齐皱眉道。
幽川长叹了一声,用满怀悲戚的语气陈述道:“这位摩那刚才向我说了一件惨无人道的事情……”
整个大广场一下安静起来,只有幽川不大但却足够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中……
“摩那说围攻多仑城的兽人军团是由狼人统领的,狼人是兽人中最凶狠嗜血的一个种类,其他部族的兽人并不愿意听从他们,但狼人以令人发指的手段逼迫他们就范,这些兽人孩子就是狼人随军押禁的人质,他们的父亲都是其他兽人各部的酋长或祭司,这些被逼就范的父亲们稍有不从,狼人就会诛杀他们的孩子以震慑他们。“
“撒格日西!”阿孛齐生性仁厚,忍不住骂了一句托纳脏话,意思就是****(肯定要被和谐的,大家懂就行了)。
幽川继续说了下去:“因此这位同样被抓来负责管理这些孩子们的摩那,就开始想方设法拯救这些无辜的孩子,终于在前不久的一个晚上,他在同样被抓来做炊奴的老婆的帮助下,撬开了铁围笼,带着孩子们跳进了多仑河,可他老婆却没来得及跳下就被几个狼人发现给抓住了,这些狼人并不急于追赶他们,而是把他老婆直接吊在了铁笼上面,当着尚未漂远的摩那的面,一个狼人用尖锐的爪子直接划开了他老婆的肚子,摩那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爪子伸了进去,活生生地掏出了还要几个月才出生的胎儿,并直接塞进了嘴里……”
在场的托纳骑兵立马骚动起来,托纳人虽然也彪悍凶猛,但这种弑母掏胎的恶行显然也让他们无法接受,如此恐怖的情形如同烈火一样把他们全身的热血都煮沸了。
一种跨越种族的悲愤在心里激荡出无法扑灭的火花,此刻若是与狼人对阵,他们定然会无比愤怒无所畏惧地把对方杀死一遍又一遍。
阿芙娜更是不忍听下去,浑身颤栗地直接喝止道:“够了!”
阿孛齐则是怒不可遏却又无处发泄,居然一下扑到那个可怜的摩那身上,紧紧抱住他那粗大的胳膊,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真诚地表示着自己深深的歉意,并感同身受地发出一声怒吼:“老子要杀光所有狼人!”
随之眼泪潸然而落……
真正的血性,就是对邪恶的零容忍!
那个摩那虽然不懂阿孛齐说什么,但从他的神态也知道这个刚刚打败了自己的家伙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凄然之下,也伸出手把阿孛齐轻轻搂住,两个不同种族的壮硕汉子,就在大广场上相依相偎,哭得像两个久违的知心老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