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十两银子进了雷允恭的袍袖里。
东宫黄门雷允恭心高气傲,又十分贪财,周怀政哪里瞧得起他,对他基本是打压,雷允恭早已心怀不满。
如今被皇甫继明一拉拢,雷允恭想着袍袖里白花花的银子,又知道皇甫继明即将升迁,心下已经大为意动。
他连连打躬作揖道:“愚兄多谢继明老弟,回去请禀明圣人,此处一有风吹草动某定当禀告。”
周怀政出了寇府后,想到自己毕竟势单力孤,欲把刘后囚禁,再杀掉丁谓,哪有这般容易?
于是他先去寻了枢密副使周起和开封知府王随,周起与王随虽是素来与寇准交好,却没有答应周怀政一同举事,只是答应事成后拥立太子登位。
周怀政又想到了杨崇勋、杨怀吉,这二人素来与他亲密,且杨崇勋今岁三月已升迁为客省使兼群牧使,同勾当三班院、皇城司,手中握着一部分皇城司的军权,是自己需要重点依靠的对象。
杨文广和陈坤二人自从去岁喝过一次酒后,彼此之间的交情日益深厚,更是太子身边的亲密随从,也是他欲拉拢起事之人。
想清楚后,周怀政将四人还有自己的弟弟周怀信招到家中一起商议。周怀政见人已经到齐,关上厅堂的大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他对着众人抱拳郑重说道:“几位若是拥立太子登位,日后的荣华富贵自是唾手可得,仲容,你与陈小哥皆是太子伴读,本就应该为太子尽忠。”
杨文广和陈坤义愤填膺,想不到刘后与丁谓竟敢矫诏,将寇准罢相,让太子监国一事付诸东流,当真是罪大恶极。
礼宾副使周怀信听见兄长如此一说,吓得脸色发白,忙道:“兄长,这可是谋逆的大罪,若是不成,主犯杀头,家中之人也会流配千里。”
在座几人表情不一,杨文广和陈坤是太子的密友,对太子之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杨文广激动的喊道:“周家哥哥,你说如何办,我等必举旗相随。”
陈坤到底受了智能和尚、吴梦和王夫子几年的教育,看事情不似杨文广那般简单,他问道:“周都知,我想问问你欲如何行事。”
杨崇勋和杨怀吉害怕的双腿抖如筛糠,脸色十分紧张,
周怀政沉着的说道:“陈小哥问的很好,某家以为,此事乃是我等意气相投,为太子尽忠,但不可告诉太子,一旦事败亦是我等承担罪责,与太子无关!”
杨文广与陈坤会意,都点了点头。杨怀吉与杨崇勋却是神色莫名。
周怀政继续说道:“某将起事方略详述一遍,请诸位详查是否有纰漏之处。
起事之日便定在二十五日,那日某与怀吉带着官家去后苑散心,劝解官家退位。
某掌管皇城司禁军宿宫禁卫,届时令禁军关闭后苑大门,然后拥立太子登基,来个木已成舟。
崇勋你先想法子将太后身边的罗崇勋和皇甫继明引开,再带兵隔开中书与皇宫,仲容和陈坤领禁军入崇薇殿囚禁皇后,某弟怀信自会去解决那丁谓老贼。”
杨崇勋是赵恒的府邸旧人,当年赵恒登基时就经历过兵变,赶紧问道:“周都知,此事非同小可,想当年陛下登位也是经历了一番争斗,可那时朝中有吕相鼎力支持,如今我等能有谁来支持?”
周怀政胸有成竹笑道:“呵呵,某早有计较,只需太子登位,枢密院和开封府定会响应拥立之事,太子再诏令寇公复相,朝中大臣自然一呼百应,即算有些鬼魅魍魉,也对我等无可奈何。”
周怀政随后拿出皇宫舆图,把皇宫里忠于皇后的內侍、禁卫一一标明。
随后又将几路兵马的人数,从何处进兵、何时进兵安排的妥妥帖帖,几人计较停当,各自去做准备。
却说杨崇勋和杨怀吉走出周宅,杨崇勋瞅瞅四下无人,低声对杨怀吉道:“怀吉,你觉得周家大郎此事能成否。”
杨怀吉道:“周都知此事计议妥当,且枢密院和开封府也允诺拥立太子,应当无碍。”
杨崇勋摇头道:“周都知此事只怕不成,刘后和丁相何等人物,哪会如此轻易就范,再说我二人无非想弄个荣华富贵,何必冒这身首异处之风险。”
杨怀吉疑惑道:“那兄台的意思是......“
杨崇勋嘿嘿笑道:“只需你听为兄之计行事,我等的荣华富贵定是唾手可得。”
说罢附到杨怀吉耳边,如此如此说了一遍。
杨怀吉笑道:“妙计,妙计,兄台真是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