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平笑道:“某与姐夫商量商量,私下里与商铺弄点,酒税还是照交,这样那老孙头知道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张财神眼珠一转,脸上笑开了花,他连连拍着林贵平的肩膀道:“你小子早就该如此做了,我等又不会少一分税钱,说来说去都是朝廷的钱,赶紧去弄酒,某家来筹款买粮。”
吴梦听到林贵平说黄河滑州黄河决口,他惊呆了,这可是个大灾害,历史记载月还会决堤,如今根本没有必要修,最好的方式是赶快撤离百姓。
吴梦拿出大宋的舆图看了看,隐隐记得大宋历史上就有人提出过将黄河下游分成两路入海,这其实是个好方案。
黄河历史泛滥成灾,完全是个祸害。
治本的法子自然是上游移民到中原,退耕休牧还林,但目前条件不成熟,西北地势崎岖,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迁徙途中不知会死掉多少人。
吴梦揉了揉太阳穴,从滑州上溯到澶州这一片地界隔上几年就会犯水灾,以目前的人力、物力、财力、科技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来治理黄河。
再看看大宋广袤的襄州和荆湖北路,还有多少肥沃的土地没有耕作,他真是不明白朝廷为何不把这些地域的百姓移走,一路南下都有州府可以接济,不似西北没有多余的粮食,四处荒凉。
想不了那么多了,吴梦合上舆图,赶紧修书一封给孙冕,让他六百里加急呈给朝廷,赶紧转移滑州至徐州一带的百姓方为上策,待黄河月第二次决堤之时再堵上缺口,百姓方可返乡。
他叹了口气,可惜台湾没有发展起来,也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如若不然随便移个几十万人轻轻松松,后世那岛上可是有两千万人生活。
孙冕接到吴梦的书信后,不由有些迟疑,苏州今岁也不知晓会不会遭水灾,届时自顾不暇。
可吴梦这事也很紧急,滑州到徐州这一代可是有几十万人,这次决堤本就冲垮了数千房屋,几万人无家可归。
如今灾民只怕是刚刚回到家园,朝廷运了赈济的粮食过去,若是再一次决堤,粮食也没了,人又会淹死不少。
想了想吴梦每言必中,他咬了咬牙,提笔写了封奏疏,以六百里加急直接送往京师进奏院,实封奏疏直接呈送官家。
京师如今刚刚完成政事堂的替换,寇准上任宰相。
王钦若从三月事发一直熬到了五月才下台,政事堂不知道积压了多少政事,寇准一上任便忙个不停处理这些积压的政务,对于滑州的水灾没有太去操心。
却说赵恒收到奏疏后已是六月二十一日了,他看完孙冕的奏疏后眉头紧皱,贼老天莫不是在惩罚自己,灾祸一个连着一个,先是大火烧了国库,跟着又是蝗灾,再就是地龙翻身,这下又是水灾,没有停歇过。
赵恒头又头昏了起来,他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陈琳见状赶紧站到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
赵恒一声叹息道:“陈琳,你说朕是不是哪里触犯了天帝,这些年接二连三的灾祸,莫不是上天给朕的警示?”
陈琳安慰道:“陛下又非暴戾之君,上天怎会降下警示,灾祸自古就有,陛下不必忧心。”
赵恒道:“眼下却有一桩头疼之事,苏州的孙冕转来了那位吴先生的书信,言称滑州月还会有暴雨,将再一次决堤。此事好生难以委决,若是不信,万一月决了堤,回了家乡的百姓再一次受灾,赈济的粮食只怕也不保。若是信了,迁徙灾民可是一大笔开支,如今岁入又亏空。陈琳,你说朕如何是好?”
陈琳苦笑道:“陛下,老臣是內侍,不得干政,太祖可是有遗训的。”
赵恒摆了摆手道:“恕你无罪,帮朕拿个主意吧。”
陈琳犹豫道:“陛下,现下皇后理政,陛下不如找皇后商议一番,总比一个人冥思苦想的好。”
他还是畏惧于宋太祖的遗训,那可是真会砍头的。
“你个老货,让你说就说,啰嗦个甚子。”赵恒有些不耐烦了。
“那老臣就说了,这事啊老臣觉得可信,陛下看看吴先生在苏州做了多少事,衙前改制、稻麦复种、田地沤粪、雪盐工坊、码头装卸器具、还帮助朝廷灭了蝗虫,又弄了这石炭炉子,多少百姓受了好处。陛下,老臣以为当信其有。”陈琳细声细气说道。
“嗯,你这老家伙言之有理,还是信其有。既然是苏州提出来的方略,那就让他们大出血,秋收在即,多收些粮食上来,朕没钱,让苏州自己想法子去。”赵恒耍起了赖皮。
本来苏州的粮赋往京师进贡的数额是固定的,赵恒体谅民生艰难,早就规定了各地州府的两税不得增加,大宋也不以赋税增加来计算政绩,这其实比那什么清圣祖康熙提出来的“永不加赋”实惠多了。
赵恒如今耍赖皮便是让孙冕自己筹集粮食,为滑州灾民无偿提供赈济。
五道诏令从京师发往了滑州和苏州以及两浙路、江淮路转运使,滑州的诏令是让百姓立即转移,由禁军和厢军提供帐篷渡过两个月再返乡。
对两浙路和江淮路转运使则是紧急调运赈济粮食到滑州灾民安置区,江淮路还得组织徐州部分区域的百姓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