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喷火般的眼神直瞪刘从德,这表兄抢了自己的爱侣,却又不珍惜,反而在外面沾花惹草,简直是禽兽不如。
其实此事的经过根本就不用再问,刘从德好色成性的名声在外,稍明事理的大臣心中清清楚楚,定然是刘从德觊觎耶律可的美色,出言调戏,结果与丁睿发生冲突。
但此后经过后党中人的添油加醋,此事的重点已然转向丁睿私会外邦女子之事,帝党与后党争论的焦点便在此处。
韩亿问话完毕,除刘从德为自己酒醉辩护了几句,其余几人的回答无甚出入,事情基本明了。
皇城司勾当公事蓝继宗忽然插嘴道:“十将张进,刘从德并非尔峰,为何他一声令下,你便要抓捕耶律小娘子?”
张进瞅了眼刘从德,回道:“末将当时不知耶律小娘子为契丹使臣之女,只以为她袭击钱相之孙。”
安勋追问道:“那为何丁小哥前来劝阻,你本可禀明司来处置,却为何继续听命刘从德,欲置丁小哥于死地?”
张进头冷汗淋淋,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罗崇勋曾经说过要他们唯自己与刘国舅之命是从吧。
皇甫继明出列说道:“安指挥使,罗都知修养之时,已交待尔等听从本官调遣,为何本官要求你将丁睿交于本官,而你违抗军令,意欲放走当事之人,又当如何?”
自都都知陈琳去守皇陵,已不太管事,入内侍省、内侍省与皇城司不合众人皆知,但此事又不可摆在台面来讲,安勋绞尽脑汁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蓝继宗冷冷一笑,问道:“罗都知吩咐皇城司暂听命与皇甫都知,请问此事可曾禀明都都知?”
皇甫继明自持有太后撑腰,傲然答道:“皇城司负责皇宫守卫,岂可因都都知不在便群龙无首,如此太后与陛下之安全谁来保障?既然蓝主事执掌皇城司,本官便要向你追责,若是那日丁小哥意图欲行不轨,安指挥使擅自放走他,按例该当何罪?”
丁睿气坏了,这皇甫继明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欲行不轨,他少年气盛,加之在台湾日久,本就不太顾及什么礼仪尊卑,当即指着皇甫继明大骂道:“你究竟是都知还是都不知,好生没道理,我何曾意图不轨,光天化日之下休得污蔑栽赃。”
韩亿身为御史中丞,当着皇帝与太后的面,自然不能允许有人在大殿咆哮,他呵斥丁睿道:“少年人,你无功名在身,不过是一介草民,怎可在大殿辱骂朝廷命官,还不退下。”
刘从德抬起头来,添油加醋道:“吴先生乃是当朝帝师,教出来的弟子就是这般不尊礼仪、不懂朝堂规矩么?”
丁睿见他把火烧向师尊,想起元日那天这小子欲置自己于死地,顿时新仇旧恨涌心头,热血冲,一时哪里按捺的住,吼道:“你这卑劣之徒,身为朝廷命官,调戏民女,妄图栽赃陷害,草菅人命,有何资格立于庙堂之。”
吴梦见丁睿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厉声斥道:“睿哥儿,狗咬了你一口,你莫非还想化身疯狗咬回来不成?还不到为师身后来悔过。”
吴梦话一出口,元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朝堂群臣不由偷笑起来,长公主表面古井无波,内心亦是好笑,这师父也真是护短。
刘从德被噎了个满脸通红,他想回怼吴梦,被身边的皇甫继明暗地里制止,这要是得罪了吴梦,吴梦一发飙,只怕刘从德当场就会挨打,那刘美的面子只怕丢了个精光。
杨崇勋见话题被蓝继宗带了岔路,赶紧出列奏道:“皇城司与内侍省隶属关系为宫中内政,我等朝臣以太后陛下旨意为准。微臣只想问问丁小哥,为何与外邦女子私会,须知契丹使臣在我大宋境内,会见我朝大臣须得到鸿胪寺报请政事堂批准,丁小哥有名师教导,当不会不知朝廷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