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一鸣:“……”
还是怪我咯。
“田老爷,王某之所以不怕,是因为王某不信。天下哪有如此荒谬之事。如果按你所说,这城里就是一个监狱,但凡监狱,都是关着疑犯,那请问吉祥县里面关的又是谁?如果非要出去的人,最后又如何?”
“圣人有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田老爷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是为了给自己以下犯上,围攻县衙这杀头之罪找借口吗?未免太骇人听闻了点。”
何高升也看向田万里,期望从他的眼中看出破绽。
王六郎说得对,田万里说的话不全然可信,也许,真有那么巧呢?也许是自己记错了也不一定,前年自己是不是曾经送同僚上京述职,曾经出过城来的?
田万里笑了,“何高升,曾几何时,我也与你这般,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始终在心中怀着侥幸的心理。”
不过他比何高升幸运,他是一个帮派首领,不需要受那律法世俗规则所限制,他一声令下,自然有成千上万的帮众帮为他卖命。
他派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去尝试离开这个城门。
无论是东门还是西南门,无论是单人还是一群人。
有些人被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阻挡了,不再尝试;有些人意志坚定,走出了城门,只是走出去之后,再也不会回来。
有时候田万里甚至会怀疑,这些人一离开这吉祥县,是不是就马上被别的帮派用重利美色拐走了?不然为何音讯全无?
连自己的心腹都同样下落不明。
本来,他也带着怀疑,既然要验证,最好的经历,自然是亲身的经历。
只是本能却告诉他,这城门有诈,如果自己真的走过去,也许就如那些人一般,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些疑惑他长久难消,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心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明明是追随了自己十年的部下,明明他离开吉祥县的时候,已经头发斑白。
只是此时再见,却是一幼齿孩童,不过十来岁。
心腹虽然是他的下属,却也是一同长大,一同闯天下的兄弟。
田万里也许会忘了曾经在自己身边女子的模样,却永远不会忘了那个抢到一个馒头要分自己一般的少年的样子。
正是眼前这个少年,几乎一模一样。
为何说几乎?因为姓名不一样了,年龄不一样了,个性不一样了,连嘴角那笑容都不一样了。
心腹从少年挨了背上一刀之后,就再也没笑过。
尽管如此,田万里心中还是无比清晰,这就是他的心腹,他的兄弟,那个听从他的命令走出城门的人。
原来走出去的人,终归走不出去,只不过他会换一个身份再次出现。
也许有些人连容貌都换了,所以他没有察觉。
这到底是背后操控者出现的失误,还是他刻意给的提示——只为嘲笑自己这自不量力渺小的人,竟然尝试与“天”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