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夫伸出双手,装作摆手求饶的模样,其实是偷偷地朝身后的“耳神”做了手势,它们当即一哄而上,从背上生出翅膀,如飞蛾一般,向着小翠就扑了过去。
感觉到一阵妖风,那些小妖物从小翠的耳朵、鼻子钻了进去。
一时间,小翠觉得无比难受的感觉从头上传来,就如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头上不断地撕咬,任凭她自诩法力高深,面对自己体内的小东西,也一筹莫展,只痛苦地忍受着。
最终化作一只小鸟,从窗口飞了出去。
谭大夫也被惊着了,本来以为她是个疯女人,没想到却是只疯女妖,这就不好办了。
看着笼子里那品相极高的“耳神”,谭大夫咬咬牙,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这天晚上,王太常家来了位不速之客,乃是义学的许先生。
他命王大人屏退了众人,对王太常说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原来这王给谏已经联系政党,要参他一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私造龙袍的罪,务必要致他们全家死罪。
这王太常一脸蒙圈,自己是治家不严,儿子确实是出去闯祸了,老脸舍出去赔了不是,就算对方硬要参自己一本,自己也忍了。但是这私造龙袍又是从何说起,实在太滑稽了吧。
虽然这几年自己是外放做官,但是自问勤勤恳恳,一向简在帝心,就算再不济,顶多被降职了事,不至于要死吧。
但是这许先生人品是信得过的,实在不像半夜来他家开他玩笑的样子。况且这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啊。
当即问道:“敢问许先生,这消息是从而得知的?”
许先生一脸为难,总不好说是自己耳中听到的,如果要说这事,又要引出另一番事故,那事太匪夷所思,并非常人能接受的,只能含糊说:“听一些学生影影绰绰提到的。”
王太常了然,这许先生确实桃李满天下,也确实有几个学生在京中当官,一些风向确实是能听到的。但是也有可能是以讹传讹,听错了也不定。
当即笑道:“谢谢许先生来告知,只是王某一向忠心耿耿,皇上圣明,自会定夺。”
这是不信自己了,不过这话说起来也确实难以让人信服,只是他一向敬重这王太常的为人,才冒险连夜来告知,希望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话自己不好说,只能折中道:“王大人,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请王大人早做准备的好啊。”
王大人一脸正气:“王某为官,不说清如水,自认对得住这顶上的乌纱,从没做那鱼肉乡民的事,那造反之心更是从来未有。如果因为我治家不严,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王某受着就是了。”
许先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叹了口气,便告别了。
只是许先生走后,这王大人越想越不对劲,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忙使人叫来夫人,交代了几句,连夜一辆小车,载着王元丰就悄悄从后门出去了,因为兵荒马乱,大家居然也没发现这少夫人也不见了,大家都只以为她跟着少爷一起去治病去了。
很快,王太常家就以私造龙袍,大逆不道之罪被查抄,除了那翻落山间的傻儿子儿媳连同车夫没找到,一家上下七十八人全部收监,很快便被判了个秋立决。
一夜之间,人烟鼎盛的王府被贴上了封条,人们走过这门前,都绕着路走,生怕惹出了什么事端。
真是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楼塌了。
只余下一声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