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眼前。”蓝鸟依旧用尖细的声音道。

智空这才根据声音的源头俯下身来，看到了已经可以行动的蓝鸟。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上百盏铜灯燃烧着，泛着金色的佛像上的光亮，一人一鸟，在烛火的映照下，气氛显得温馨起来。

“你……你会说话？”小和尚禁不住惊讶起来。

“是的，我是妖。”蓝鸟轻轻道。

小和尚智空听到这里，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又“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他面色惊恐，向后退了两步，道：“不会把我吃掉吧？我还小，没几两肉，全是骨头，一点也不好吃。”

蓝鸟看到他惊恐的样子，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就算是没听说过，从佛经上也应该阅读过妖怪报恩的故事吧。”

智空这才平静下来，轻轻舒出一口气，道：“你是女孩子吗？”

“是的，听声音你应该就知道了。”蓝鸟轻轻道，声音就像是银铃一样清脆好听。

小和尚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扭头就走，想要去拿起地上的扫帚。

蓝鸟见他是个榆木脑袋，忍不住道：“那个大和尚怎么对你那么凶啊？”

智空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双手合十，轻轻一笑，道：“大师兄其实人挺好的，只是恪守于规矩，不太愿意别的师弟破坏了寺里的规矩而已。”

蓝鸟听了这话，继续道：“你们和尚真苦，你为什么要做和尚呢？”

智空的黛眉自然垂下，依旧微笑着，摇摇头，轻轻地道：“其实，寺里很多师兄弟都不是自愿成为和尚的。”

说完，他看了看北窗的方向，凛冽的朔风正在从缝隙中钻进来，有些寒冷。他的嘴唇微抿，继续道：“我五岁的时候，白之国与灵之国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我的父母与兄弟姐妹都死在了炮火的烟里，唯独又冷又饿的我被师父带上山，有吃有穿，还有地方住，比起死亡，苦修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可怜。”蓝鸟的黛眉也垂落下来，自然道。

“不。”智空摇摇头，轻轻一笑，道：“我学会了识字，可以阅读佛经，佛经里有很多故事和道理，我想着，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找到让人们不再因为憎恶和痛楚而互相争斗的方法。”

“哦，那你还是一个普度众生的英雄呢！”蓝鸟打趣道。

智空的脸颊染上了两抹红霞，急忙摇摇头道：“不，那是活佛和菩萨的大能量，我又怎么敢和他们相提并论呢？”

他左顾右盼，对蓝鸟道：“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厨房找些吃食与水来。”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喂!这里不是有吃的吗？”蓝鸟尖声冲他喊道。

火急火燎的智空听了这话，直接便是停下了脚步，拨浪鼓一样地摇摇头，道：“使不得，那是贡品，如果少了的话，师父要罚我的。”

说完，他也不看看蓝鸟，转过身，走出了大殿。

蓝鸟蹦蹦跳跳，跳到了门槛处，冷风吹进来，有些冷，蓝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蓝鸟看着小心翼翼向下走去的智空，偏了偏脑袋，笑道：“这个小和尚，蛮可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