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锦兰自是不信的。
这一年多来,这张祖安一直来献殷勤,想要迎娶她做第五房小妾。
“锦兰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家伙而独自伤情。前些日子,我特地去了趟青河县,拜访了孙知县,以十万两白银求得了这封信,还有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说着,张祖安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还有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放在桌上。
锦兰一看到那信封上的字迹,还有荷包,吃了一惊,拿起那封信看起来,看着看着便潸然泪下,眼神空洞。
“锦兰,不管如何,我都会一直等你的,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张祖安深情的说完,转身便走。
“我答应。”
刚走到门口,锦兰的声音传来。
“锦兰,你说什么?”张祖安猛然回头,激动地看着她。
“我说,我答应了。”锦兰抬头看着他。
“锦兰,你可想清楚了?我张祖安从不逼迫于人。”
“我想清楚了,今晚你就迎娶我过门吧。”锦兰微笑道。
“好,实在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张祖安呵呵笑着走了出去。
在他的眼中,锦兰就是她的猎物。
逼迫什么的是下乘,缺少趣味,这一年,他一点点地攻破她的心防,直到今天火候到了,拿出那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最终彻底的击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进而达到他的目的,如今鱼儿终于上钩了。
“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锦兰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她将信撕得粉碎,用剪刀将荷包剪成两半。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夜。
张府,张灯结彩。
张祖安作为本地大士绅,自然有许多人借此机会来送礼巴结。
特别是张祖安金钱开道,通过关系成了举人,巴结他的人就更多了。
这场婚礼,几乎是按照迎娶正妻的规格来办的,大妇的心中自是极其恼怒的,但表现的却极为大度,面目和善。
拜完堂,应酬完宾客,他便进入了洞房。
张祖安关上门,走路摇摇晃晃的,他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走到床沿,嘿嘿笑道:“锦兰,最终你还是成了我的小妾,我说过,你是绝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掀开红盖头,看着娇媚的锦兰,顿时,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脸色潮红,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但锦兰却没有一点反应,如同一块木头,这令他极为恼火,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怒道:“贱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孙振元?我张祖安究竟哪点比他差了?”
张祖安娶她,不过是想满足他的占有欲。
如今猎物入口,没过半年便失去了乐趣,又接连娶了两房小妾。
在张府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被大妇及其他小妾各种欺辱。
但每次她被欺负,都会有一个人来默默地照顾她,那是个瞎了只眼,又聋又哑又瘸,满脸疤痕的男人。
最终,锦兰被折磨疯了,在张祖安迎娶第八房小妾的当天晚上投井自尽。
也就在当晚,锦兰化作厉鬼,爬出了水井……
在锦兰探出脑袋的瞬间,画面支离破碎。
萧白眨了眨眼,他依旧是站在戏台上。
在其他人看来,萧白在敲完锣后,也就呆愣了一秒左右。
“你说过的……”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这声音是戏曲的唱腔,轻柔悦耳,但听在耳中却极为悚然。
“水井,我们快去水井那边。”
萧白说着,跳下了戏台。
其他人虽然疑惑,但也跟着逃离了这,往后院跑去。
“嘿嘿嘿,你说过的……”
那声音如同在耳畔呢喃,恐怖非常。
他们来到一个小院,角落里有一口古井,在古井的旁边则有一棵枯萎的梅树。
“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萧白刚走到离古井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众人止步,几乎每一个人都满脸惊恐,盯着那从井中爬出来的红衣女鬼。
萧白朝锦兰喊道:“锦兰,你可曾记得那个又聋又哑又瘸的丑陋男人,他便是孙振元,他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
“孙振元,你说过会回来娶我的,说过的……”
锦兰凌空飞了起来,怨毒地盯着他们,兀自呢喃着。
一旁的司命看着锦兰,说道:“没用的,锦兰早已化作了只懂杀戮的纯粹怨灵,只剩下这一缕执念,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唤醒她。”
“锦兰……”
这时,司命手中的灯笼突然飘出一簇火焰,落在古井旁的那棵枯萎的梅花树上。
下一刻,只见枯木长出了新的枝叶,绽放朵朵梅花,随风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