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权怒气还未消,旁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这还正是有意思。你们炎龙族号称与赤乌族势不两立,互相争斗百年都不分胜负。现在赤乌族只动用了一半的力量,就挡住了你们的全力进攻。我真好奇你们以前是怎么和赤乌族斗的。”
这番话让炎权余怒未消新火再起,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冷哼一声说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我族只要全力攻击,不消片刻就能击溃赤乌族。”
对死要面子的炎权,李先生嗤之以鼻。没那份实力还敢装,活该被人打脸。
“那不知族长准备用多少族人的性命来换这头困兽呀!”
李先生这话,直接戳在了炎权最心痛的地方。
身为一族之长,炎权最在意的自然还是自己的族人了。虽说消灭赤乌族是一份不错的功绩,足以令族人敬仰。可照这样下去,自己的族人来不及敬仰自己就已经被拼光了。
炎权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赤乌族的反扑居然如此顽强,完全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打肿脸充胖子,非要在李先生面前展示展示自己部落的力量,把之前丢的面子找回来。
可现在倒好,面子没找回来,反而丢的更大了。
眼见伤亡数字越来越大,为了自己的族人着想,炎权不得不放下姿态,冲着李先生行了一礼,露出乞求的表情。
“这个,还要请李先生帮忙。只要李先生能出手,击溃赤乌族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着炎权低三下气的样子,李先生眉毛一挑,露出轻蔑的神情。
这才对嘛,早点这样多好,何必自讨苦吃呢。
说什么赤乌族的防御只不过是一张纸,他炎龙族一冲击溃。等冲破了赤乌族的第一层防线,再由自己出手对付赤乌族的一众高手。
我呸,真是够恶心的。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在自己面前装,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族长何必如此大礼,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助你。只是族长应该早点开口才对,这样你们还能少死几个人。”
好好地给了炎权一耳光,李先生心情舒畅。长笑一声之后,就一步一步的向树林深处走去。
留下炎权在那里,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脸色极其精彩。
厮杀还在继续,而且听声音越来越近了。现在不光是被保护起来的老弱妇孺,就连那些手持兵器的护卫们也越来越紧张了。
生活在南蛮大陆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战斗的洗礼。虽然在树木的遮蔽下他们看不到真实的情况,但凄惨的厮杀声已经可以告诉他们很多东西了。
想到自己的同伴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与敌人厮杀,而自己却只能站在这里等着,不少人的心里都非常憋屈。有很多人都跑来向南公请战,但无一例外都被驳回了。
南公依旧在一群战士的环绕下,安稳的坐在大车上,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养神。不管耳边的厮杀声如此惨烈,族人的呼喊声如何悲切,他的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如同一尊泥塑一般。
在这一刻,赤乌族受人尊敬的南公似乎与他的部落剥离开了,虽然身处其中却又置身事外,变成了一种特殊的存在。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所以没有人能看到,南公藏在袖子里的紧握的双手。
就在无数族人都为不远处的厮杀而煎熬时,异变突起。
在部落的右前方的树林中,原本惨烈的厮杀声突然出现变化,变成了一阵单方面的惨叫,随即又归于静寂。
这个变化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直双眼紧闭的南公也猛然睁开眼睛,在大车上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个人影缓缓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随着越来越近,众人看清了那人的面貌。这个人长相消瘦、其貌不扬,属于扔在人群中完全记不住的那种。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身上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无形的威压。
所有人都知道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是敌人,刚才树林中的惨叫多半出于他的手。可奇怪的是,赤乌族数百人在他面前,居然没有一人能涌起要与之战斗的念头,反而全都感到了害怕。
即便是那些平日里敢于和虎狼为伴的猎手,这一刻都不敢正视那人的眼睛。
此人闲庭信步的走过来,最终在距离众人十多米远的地方站下。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出手杀人,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往那一站,气势居然压过了整个赤乌族。
就在族人们摄于对方的气势而心生畏惧的时候,南公突然站了出来,站在大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高声问道:“我乃赤乌族南公,不知尊者何人?”
那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了南公身上,眼中露出一丝神采。
“我叫李通,受人之托,前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