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女人正好回来,她用手摸了摸林婧的脉搏,又试了试她的体温,最终说道:这孩子的病好生奇怪,她的脉象十分的紊乱,体温也不停的在上升,看来单靠这些药难以奏效。
沈晨问:云姑娘,你有什么办法?
女人很轻蔑的看着沈晨说:“你还不能叫我云姑娘,叫我云姑吧。你接着再给她煎一副药,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法喂她,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等明天白天我去医师那里探究一番,看看有没有别的好方法或者更管用的药方。”说完以后她靠坐在火塘边,低着头好像在沉思,又好似进入了梦乡。
沈晨则马上开始煎药,煎好以后,又每个时辰喂林婧喝下。虽然林婧的体温不太稳定,不过整体还算是平稳,沈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看着林婧苍白的脸,内心又升起愧疚之意。如果不是自己找来她,她那样的家世与容貌,该有多么美好的前程。
云姑突然细声细语的对他问:这是你的娘子?
沈晨回答说:不,她是我的伙伴。
云姑说:想不到你对伙伴竟这般好,我误会你们是一对鸳鸯了。
沈晨说:这没有什么奇怪,如果换我躺在这里,她也会这样照顾我的。
云姑感叹:看来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放心我就喜欢有情有义之人,我一定会尽力保她周全。不过生死有命,有些东西也是无法强求的。
沈晨看着林婧熟睡的脸,低声的说:这个我懂。
云姑说:可我却不明白,这外面怎么变成这样,男女本来是授受不亲的,却可以这样亲密也无妨了。
沈晨原来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活了几百年,可是从她的言辞之中确实能窥探到她所掌握的这些词汇确实有了年代感。不过他始终认为,可能这是一个家族搬来这里,经过几百年的繁衍,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与世隔绝,自然这些词汇与平时的话语,还是许多年前的样子,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他的疑问了。
沈晨问:你们隐居在这里,难道不觉得无聊吗?
云姑回答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在这里,我已经失去了自我,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外面那些人之所以能坚持下去,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心里边还有一种信念,而我则没有了。
沈晨说:看你很疲惫。
云姑说:因为···因为老了。这几日戒备森严,你们无法离开,也许你们会看到有什么事发生,不要太好奇,不要让别人看到你们。
沈晨在火光闪烁之中,又看到那熟悉的瞳仁,她的眼睛异常的明亮清澈,与低沉的嗓音形成鲜明的对比。沈晨对这双眼睛再熟悉不过,他突然对云姑说:你长得很像我的女朋友。
云姑说:女朋友是不是就是还没过门的妻子?
“差不太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现在哪里?”
“她在外边的一个山寨中,那山寨叫黑水寨,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姐妹?”
云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她又问沈晨说:她的名字叫什么?
沈晨回答:“她的名字叫阿秀。”沈晨不知道云姑的容貌,不过看那眼睛的样子与眼睛中流露出的坚定与清澈,真的好似同一双眼睛。
云姑说:这世上相似的人本就很多,你没见过我的容貌,应该只是感觉很像吧。
沈晨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