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师兄,你现在怎么就成了紫霄宗的弟子呢?修为还这么高,我觉得你比我们掌门都不差了呢!”闻人玉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带过的话题,又给他带了回来。
“你别说话了行不行?”隋文烟压低声线,暗地里给了闻人玉一肘子。
“这个嘛!这个……”钟离华舔了舔嘴唇,嘴巴张了又合,不知该如何说起。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还是叹息道:“既然你们的师父没有向你们解释这件事,以我现在的立场也不方便多说,这件事多少有些复杂,一时之间很难讲明白,我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讲比较好。不过,也不着急,反正我这一次也是与你们同路。说不定会有机会,坐下来慢慢谈。”
“大师兄也是要前往月轮山?”隋文烟疑声道。
“是啊!所以才会路过此地,也就有了刚才的事。或许,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吧!”钟离华感慨道。
“那敢问大师兄,此行是所为何事呢?”隋文烟道。
“这一次,我既是为了公事,也是为了私事。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东海一带也爆发了战事。此番重回天南境,我的任务是向玄门百家派发紫霄屠魔令,联络各方的力量抗衡魔教。前往太一门,自然也是我的任务之一,这就是公事。至于私事,说来我也已经十年没有回到太一门了,这次难得有机会,我想回去给师父上一炷香。”钟离华敛神肃目,语气渐渐沉重。
钟离华与太一门之间的瓜葛,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有情,谁无义。唯独无可争议的是,命运的红线曾将两者绑在一起,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剪断的。
还未等钟离华了解到如今太一门更多的讯息,天空中便传来了数道御剑破空之声,自云雾中又落下了几道剑光。
带头的是一名外貌年约三十几岁的清瘦修士,身上的衣着和隋文烟他们穿的很相似,只是配色不同,纹路要复杂些。远远就能察觉到一股长辈的威严,应该就是太一门中的长老辈人物了。
果不其然,只见隋文烟连忙引着一众弟子上前恭迎,并说道:“芮师叔,弟子此番办事不利,更没能护得同门周全。同行者十二人,如今仅存七人;招收弟子十人,如今仅存二人;连带还折损了十匹追风吼。弟子深知有过无功,还请师叔责罚!”
眼看隋文烟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幸存下来的其余太一门人,自然也不愿认孙子。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纷纷跪下,一同说道:“我等愿共担此责!”
“此事重大,是赏是罚,还是交给掌门定夺吧!”望着不远处的一地尸骨惨状,这位芮师叔脸上也是布满了愁绪。
倒是钟离华,看到来人之后,脸上很是惊奇。“小师叔?”
因为“芮”这个姓氏,是很少见的。除去同音字的可能,在钟离华的印象里,太一门里姓芮的,还能是师叔辈的,就只有一人了。
芮鸿畅,那个只比他年长三岁的小师叔,但如今怎么样子变化如此之大了,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岁啊!
“你是……阿华?”
芮鸿畅也终于察觉到了钟离华的存在,表现出来的震惊也丝毫不比前者差。
“小师叔,还真的是你!这么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钟离华连忙快步上前捉住对方的袖子,熟络的问候道。
“钟离兄,您有心了。看来,我这些不成器的弟子们能够幸存下来。是多亏了您的出手相助,我代表太一门向你们紫霄宗致谢了!”说罢,芮鸿畅抽回袖袍,向着钟离华深深的一鞠躬。
“钟离兄……”
面对芮鸿畅的举动,钟离华呆滞了。没错,一般人听到他的名字后,都会以为他是姓钟。但这位小师叔却一直记得自己是姓“钟离”,并且以前还会常常帮忙向别人解释他这个姓氏的来历。
如今,小师叔竟然称呼他为“钟离兄”?
“小师叔,我……我是阿华啊!”
“钟离兄说笑了,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的境界,更是被誉为紫霄三英之一,而且还是东海三仙剑之首-怒沧剑的传人。在下称呼您一声钟离兄,已经是高攀了,怎敢厚颜无耻的以师叔自居。”
来自芮鸿畅的恭维,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剑,深深刺痛了钟离华的心。试问世间的任何一把利剑,恐怕都抵不过这短短几句话的锋芒。
这一刻,钟离华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如今的太一门,真的不是他认为的那个太一门了。先前还对于此行充满期待的他,已经开始感到有些意兴阑珊。他不敢细想,待真正回到太一门后,等待着他的还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