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魂!”
话音一落,剑光瞬间暴涨,如一轮圆月般掠过徐惜年的神魂,乍眼间又消失不见。
然徐惜年的神魂此刻已被一分为二,化作一大一小两团白色光球,各自逃蹿。
“去。”宁玉楼一抬手便把那木偶砸向那最大的光团,金针紧随其后;那团大的白光遇到木偶之后被瞬间吸进了木偶的体内,紧接着被随后而至的金针死死钉在了墙上。
至于那较团小的白光,则被宁玉楼五指成爪,凌空一抓,给牢牢吸住,无法挣脱。
控制住两团白光之后,宁玉楼先是将那团较小的白光抓在手里,信步走到那俗世少年身旁。只见他以指为剑,指尖灵力化作锋利的剑刃,在少年的眉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随后将手中光团往那少年额头一拍,强行打入少年体内。
整个过程可谓一气呵成,那少年眉心的伤口在被打入光团之后就愈合了,甚至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话说在神水阁之巅上,白玉簌以本命法宝“胧月珠”支撑起庞大的幻境,将整个皇帽峰笼罩在她的幻术之下。若是没有她的“水月玲珑幻境”,即使蜀山之外的人,恐怕也能看到那通天的光柱。
那道被宁玉楼召唤而来的光柱源自天上的月亮,即“太阴”。无穷无尽的先天太阴之精被宁玉楼以通天的本领强行聚集成一道庞大的光柱,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了静室的法阵之中。
宁玉楼有通天借法的本领,白玉簌亦有瞒天过海的神通。强强联手,必是傲视苍生。可纵然瞒得过蜀山众人,但真能在穹苍之下,窃取生机吗?
且看宁玉楼,在把光团打入那少年体内之后,便走到了墙边,取下金针和木偶。那一大一小的两团白光自然是徐惜年神魂的另一种形态,就似先前那红、蓝两团光分别是生魂和阴魂那样。
吸收了大部分神魂的木偶不断的抖动,想要挣脱往天上飞去。宁玉楼岂能遂它的愿,非但不能放它走,还要将其放到祭台上,不但将原先那根金针重新扎上,更在木偶的四肢上各添一根金针。一共五根金针,将木偶牢牢钉在了祭台上。
终于要来到最后一步了,那道透射到静室之内的光柱已经没有最初那般耀眼夺目了,天地间的太阴之力不会时时刻刻都那般浓郁的,留给宁玉楼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事不宜迟,宁玉楼再祭法诀,祭台上,真火凭空燃点木偶,飘起缕缕青烟,乘光柱直通九天。在真火燃烧木偶的同时,徐惜年和那少年各自浴盆中的瑶池玉液竟也沸腾了起来,仿佛异体同心,都在遭受真火灼烧一般。
不知过了许久,只见那祭台上已全无木偶踪影,只余五根金针,而那七星灯也悄然熄灭。
再看两人,徐惜年只是大汗淋漓,并无其它异样;而那俗世少年则像是煮熟的螃蟹一样,遍体通红,但仍有气息,可见性命尤在。至于那道光柱,此时只余微微幽光,暗淡无比。
宁玉楼随手一挥,撤下了法阵,光柱亦随之消失。随后,宁玉楼放眼四周,长舒一气。修为已然屈指于天下的他,脸上竟也有了疲惫,可见几番周折下,确实让他颇费心力。
“师兄,可否一切顺利?”这边白玉簌的元神亦回归到本体中,第一时间献上慰问。
“尚且如愿,给这少年再添上些瑶池玉液。待他静养数日,便送他离去。”宁玉楼看那少年的眼神中多了许多温和与不舍,这不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应有的眼神。
白玉簌冰雪聪明,怎能不把那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便小声问道:“师兄,这少年的躯壳之下,是否已经是?”
宁玉楼当然知道白玉簌所问为何,不禁笑道:“他自然还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我把惜年部分的神魂暂时寄存在他体内,对他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更不会伤及他本身。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我找到更好的办法后,我会让惜年真正重生的。具体的事,我日后再与你细说吧!”
时至此刻,方知宁玉楼并无夺舍害人之心。他所做的一切,为的只是借少年的肉身替徐惜年抵去部分真火灼烧之苦,并暂时寄存徐惜年的部分神魂罢了。
至于那大部分的神魂,则已随那袅袅青烟,直捎往九天之上了,并随着木偶的烧毁,造成徐惜年肉身已死的假象。
先前那些七星灯和刻有生辰八字的木偶,都是用来配合制造假死之象的;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筹谋真正的破解之法。
至于被夺去的部分神魂,权当是偿还施展祭神诀所欠下的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