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萧瑟的凉风,将布满褶皱的火红枫叶,吹落在地。沙拉地摩擦声,惊得枯树上几只麻雀,仓皇逃窜,向南边飞去。
北方的夜晚,总是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更早一点。没有火烧云桥散金光,也没有日落西山满天红。只能看见遮挡太阳后,被印刻得格外漆黑的几片云朵儿,朦胧天际间熙熙攘攘的数只大雁。
秋风拂过一片田野,金灿灿的麦子摇曳着。从数丈高的麦穗中,一道身影扑闪而过,冒出头来——这是一只土黄色的小狗。
“呦呵~”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却依旧有力的洪亮呼喊声。
小黄狗耳朵动了动,吧拉着短小的四肢,向着老人扑腾扑腾而去。老人笑了笑,一张不似乡村野夫的国字脸,配上一副与下地农耕格格不入的中山装,若不是从那双泥泞不堪的水鞋,和背上满满一箩筐的稻谷,没有人会知道,他刚刚在麦野里的收成。
老人带着小黄狗,满满踱步到了,一围古色古香的院子前。老人推开大门,惊得里面的些许家禽,四散而逃,其中几只想暗度陈仓、溜出院子的鸡。小黄狗看到这幅模样,顿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吓得鸡群们迅速缩进鸡圈里,不敢出声。
老人笑了笑,关上了院门。放下手中的作物,换上了一双帆布鞋,向内院走去。
这是一座非常有京城特色的,除了特别大以外,就是普通的四合院,但它却又不那么简单。在二十一世纪,不说地价一寸土值一寸金的京城,能拥有一座大型的房子。光是外面几亩田,就显示出这家人户的不简单。虽然每间屋子里,空旷无比,但无论是门框还是地板,都异常整洁,宛如新物。
此时老人缓步迈向最里面一间屋子。这是少数拥有装饰的房间之一,粉红色的碎花窗帘,随意便可辨认出少女系的色调…
老人伸手叩了叩门,良久房间里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半张精致的宛如瓷娃娃般的小脸。女孩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人。
“乖囡啊。”老人一口北方人的口音,却说着南方人的方言,“他们应该今晚就要来了。”
女娃娃不语,良久后,点了点头,“吧嗒”一声又重新关上了房门,看起来丝毫不给老人一点面子。
老人仿佛习以为常,自讨没趣的笑了笑后,掏出了烟斗,边抽着边走向院子中央的石凳上,悠闲自得。待他烧水煮茶,斟满一杯,对着已经冒出来的星辰,自饮而下。天色已晚,也不见老人有丝毫要去做饭的意思。
若说此刻,还缺少些什么,大概就是,炉灶的炊烟,和些许与他分享黑夜覆盖大地的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