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迷糊了:“唐家应该在北渚县城里吧?”
“太子有所不知,”万壑抢着回答道:“这里就是唐家的别苑‘薇园’,好像是以唐季清女儿的闺名所命名的。”
萧逸竹笑笑,手里依然握着竹笛,对太子一拱手道:“那么,就此别过。”说罢,招呼万壑拖了地上的丁北斗,两人径自去了。就像他们毫无征兆的到来,那么突然,那么的无声无息。
太子站在当地愣了片刻,只觉刚才所历如梦如幻。
但他没有时间感怀。太子抹把雨水,继续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走去。一路行来,紫薇树是越来越密,而太子也是越来越累,头重脚轻,每一步好像都踩到了棉花里。
大约是淋雨淋太久了。太子虽说文武双修,但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些苦?更加上连日来的脚程奔波,阴谋算计,当真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而这场雨,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子眼前发花,那些艳丽的紫薇花,好像铺天盖地般,朝自己涌过来。太子只觉天旋地转,随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喂,你还好吧?醒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子再次醒来时,首先入耳的是这样轻柔的呼唤声。太子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紫薇树林里,脑袋上面遮了把伞,在身边,还有一位满脸忧虑的女子,看见他睁开眼,似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喛,你终于醒了。能起来吗?别躺在雨地里,会着凉的……”
“我那时还很虚弱,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我记得,她的微笑,像紫薇花一样绚烂,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太子为唐薇撑着伞,微笑回忆着过往。
唐薇却一脸迷茫,好像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这一幕。
太子看在眼里,不由怜爱地笑了:“不记得了?也难怪,碍着男女大妨,你那时离我有一段距离,只是用截树枝捅我。”
“这样啊……”唐薇依旧在努力回想。
“还没想起?那这个应该记得吧?”太子说着,将手中的五彩荷包又向唐薇递了递,道:“当时你可怜我,把随身带的荷包送给了我,里面碎银不多,但足够我去买药买饭了。后来……”
“后来,我记得父亲将一个生病的年轻人抬回了家,将养了些日子,原来,那就是,那就是太子殿下?”唐薇脑中如电光闪过,忽然将一些记忆碎片拼接了起来。
“你终于想起来了。”太子很高兴,他摩挲着手中荷包道:“亏了这个荷包,要不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薇儿你……”
那荷包的确是唐薇亲手所绣。一面是缠枝牡丹,一面是细碎紫薇,锁边还织进了金线,费了不少功夫。按说,唐薇平日并无耐心做这些细致的女红,不过,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堂姐唐兰要过生辰,唐薇才下了十分功夫,绣出这只荷包的。
不错,这荷包是唐薇送给唐兰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