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九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减天,八为沉天,九为成天。九天者,玄妙之门,缥缈之地也。”
夏日渚洲,晴好雨奇,最是江南好风景。华风在暖风宫的院子里手持雪玉光剑,独自舞动了起来。一剑出直冲云宵,一柱擎天;二剑出左右遇源,双龙戏水;三剑出寒光点点,三星在户;四剑出天平地稳,四海波静;五剑出春华秋实,五彩缤纷;六剑出电闪雷鸣,六神无主;七剑出北斗星移,流火未央;八剑出水击千里,钱江潮涌;九剑出天开云霁,九九归一。
自从华风拿到谷雨送来的九天阵图之后日夜研读,如痴如醉。浅草见华风每天疯疯癫癫,满脑子里只有九天阵图,全然忘记了白天与黑夜,她忍不住问道:“这九天阵到底有什么妙处?”
华风依然顾着自己舞剑,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他回答道:“九天阵奥妙无穷,华风也一时无法穷尽。”
浅草问道:“那这九天阵有何用处?”
华风听了一怔,他竟一时答不上话,于是他把雪玉光剑停了下来。
浅草继续说:“你连有何用处都不知道,谈什么玄妙之门?估计连门都没有进吧?”
华风傻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浅草说:“谷雨不是说这九天阵与我有关系,到底是何关系?”
浅草连发数问,华风竟无一能答出来,只能默默地收起了雪玉光剑。
浅草再问道:“既然与我有关联,你为何不问一问我?也让我看一看。”
华风无奈之下把九天阵图展开放在浅草前面,浅草东瞧西看,皱起眉头,她见到图上都是一些如同蝌蚪般的符号,完全看不懂那上面画了些什么?
华风问浅草:“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浅草说:“你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我才看了一眼能看出什么名堂?只是……”
华风问:“只是什么?”
浅草说:“我只是觉得这些符号星星点点看上去有点像良渚王城。你看!这个像城门,这些像街道,再看这个,是不是像河道?我只是瞎说说的,你不必在意,听了也不要生气。”
华风听到这一句话瞬间傻了,一动不能动。
浅草奇怪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华风缓缓地吸了一口说:“你可帮我解了大难题了!”
浅草问道:“呃?竟有此事?我怎么不觉得?”
华风说:“一言惊醒梦中人。”
浅草问道:“何出此言?”
华风把浅草拉到九天阵图前,他对浅草说:“你看!王城的东西南北各有两个水门,城南还有一个陆门,一共有九个城门。你看!这九天阵图上的九天星斗与良渚王城的九个城门居然一一对应,这难道只是巧合?”
浅草说:“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真在意了?”
华风哈哈大笑说:“你真是我的大福星!我一直以为所谓的九天是指天上的九天,却从来想到过地上也有九天,给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清醒过来,良渚王城本来就是按照九重天的格局建造的。”
浅草好奇地问:“竟有此事?”
华风说:“确实如此。我们良渚人的祖先天皇氏乃是创世大神盘古氏之子,也是开天辟地之后天下九州的第一位部族首领。在五千年前,天皇氏定都良渚,在此地建城,正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形地貌与九天暗合,其王城的格局就是效仿九天之星斗建造的。”
浅草喜滋滋地说:“我居然能在无意之中解了哥哥的大难题,真乃天意也!”
华风说:“我一直在思索九天玄女传我九天阵是何用意?或者说九天阵究竟有何用处?现在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浅草说:“如此看来,我与这九天阵真有关系!”
华风说:“关系大了!你现在用你的天眼帮我照一照九天阵图,看看这九天阵图还有何玄妙之处?”
浅草说:“好!”
浅草盘腿而坐,聚精凝神,她眉间的天眼冉冉转动,天眼之中射出一道红光,照见九阵图。在浅草的脑海之中,九阵图的符号一一幻化为良渚王城的城门、街道、河流,浅草突然间看到一股洪荒之水从天而降,淹向良渚,王城之外波涛汹涌,浊浪排空。
浅草吓得脸色惨白,她本想一走了之,可再一转念,想到华风和良渚数万民众需要她的帮助,于是慢慢地把心安定下来,然后神游于东西南北四方城门,她看到城门之外皆是洪水滔天,在狂风暴雨的挟持之下,掀起的巨澜足足有数人之高,惊涛骇浪席卷而来,良渚王城如同茫茫大海之上的一叶孤舟,在风雨中飘荡不定。
浅草收起了天眼,脸色不太好看。华风轻声问道:“情况如何?”
浅草好久不出声,半晌之后她对华风说:“良渚已成孤岛,方圆数千里之内全是洪水。”
华风叹了一口气道:“洪水一到,九州不宁,神器流离,万民失所,鱼虾肆虐,禽兽草木皆无存焉。现在虽有图在手,仍是束手无策,因为要布九天阵,必然涉及王城管辖权和军事指挥权,二者皆不在我的手上。空有一张图在手,又如何将图景化为实阵?若是不能按图布阵,又如何守住良渚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