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儿问道:“波儿可否现在去看望一下母亲?”
午潮说:“此乃人常情。波儿乃是孝顺孩子,去看看你母亲吧!若有何要求直接跟本王讲。”
波儿行礼道:“谢大王!”
波儿到了大营的停尸房中见到他母亲的尸体,不由地放声大哭,哭声震天动地。
波儿四处打听了解到有人告他通敌之后,他母亲被抓进入军队的狱中。他一下子想起来了,这狱监正是小时候经常欺侮他的孩子的父亲,波儿后来长大了,力气也大了,就把经常欺侮他的这孩子狠狠地揍了一顿,这孩子被打伤之后在床上整整躺了七天七夜,从此一见到波儿就躲得远远的,再不敢欺凌他了。波儿因此料定这次是狱监公报私仇,害死了他母亲。
波儿把他母亲下葬,日落之后他手持鱼叉,在狱监的家门口等候。
狱监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家门口,他正待推门入内,猛一抬头看到波儿手持明晃晃的鱼叉对着他,他的酒被吓醒了大半,扭头就跑,波儿追了上去,幻影鱼叉抛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狱监的后背,狱监应声倒地,波儿冲上去,手握鱼叉猛扎一阵,狱监一命呜呼。
次日一早,波儿把自己给捆了,走到午潮营帐之中,见了午潮说:“禀报大王,波儿已经查清楚,我母亲正是狱监所害,波儿已经把狱监给杀了。”
午潮一听勃然大怒,他斥责波儿说:“小小波儿忒大胆!你母亲之事本王自然会查清楚,还给你一个公道,你自己的通敌之嫌还没有说清楚,竟敢私自杀人?”
波儿说:“波儿知罪!要杀要剐任凭大王处理。”
午潮大喝一声:“来人!把波儿给我推出去斩了。”
少柳、铁游两位将军出列为波儿说情。他们说:“波儿年纪尚小,疏于管教,不懂法纪,鉴于他在军中屡建奇功,暂且饶他一命。”
午潮说:“波儿年纪虽小,却目无法纪,如此下去如何得了?虽说是功过相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下到狱中,待通敌之罪查清之后一并处理。”卫兵把波儿押了下去。
在共工氏大营,被关狱中的波儿整日坐在地上傻呆呆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有当老狱卒送来饭菜的时候,他才会起身,狼吞虎咽地把饭菜给吃个精光,然后又恢复了原来傻呆呆的模样,数十日过去了,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看管波儿的老狱卒见像波儿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没了母亲不说,还被关进大牢之中,他觉得怪可怜,于是乎对波儿格外关照,总是想尽办法给他多加一点菜,还不时地跟波儿说说话,波儿却不买老狱卒的帐,对老狱卒不冷不热,爱理不理,老狱卒并不以为忤,仍旧做他自己的事,有时看到波儿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离开牢间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
一日,老狱卒给波儿送来了饭菜,波儿还是跟平日一样吃得如同秋风扫落叶。老狱卒独自坐在牢间外的地上,头倚靠着栅栏看波儿吃饭。
老狱卒自言自语地说:“孙子如果没有死的话也应该像你一样大了吧?”
一直默默地吃饭的波儿突然停了下来筷子,眼睛里闪过一道异光。
老狱卒依然自顾自说话。他说:“唉!这兵荒马乱的日子,一个人活下来真不易啊!可是一个孩子有什么错?你们把我抓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了我孙子?我孙子有什么错?他只是不想让我走,紧紧地抱住我的大腿而已,这样也算有错吗?”
波儿管自己吃饭,老狱卒管自己唠叨。波儿吃完饭,把碗筷放在牢间的栅栏的小口上。老狱卒见波儿吃完了,伸手去收碗筷。就在这个时候,波儿听到牢间外有人一声大喝:“你这个老不死的又在偷懒了,为什么不去做事?坐在这里干什么?”
“啪”地一声皮鞭响起,一声惨叫声传进波儿的耳朵,波儿“霍”地站了起来,他看到老狱卒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又是几声皮鞭声响起,皮鞭打在老狱卒的身上皮开肉绽。老狱卒痛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他慢慢地向波儿的牢间爬了过来,黝黑瘦弱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牢间栅栏。波儿眼中冒火,攥紧了拳头。老狱卒吃力地抬起头,用两只混浊的眼睛看了一眼波儿,摇了摇头,一脸的麻木,一脸的无可奈何,波儿见老狱卒这个样子,他的双拳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
“你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回去?”狱监挥了一挥皮鞭,恶狠狠地瞪了波儿一眼。波儿回到角落里,默默地坐下。
狱监掉头回去,如凶神恶煞一样辱骂老狱卒:“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给我去干活?”狱监抬起右脚重重地踢了老狱卒数脚。波儿听到了几声闷响,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波儿站了起来,走近栅栏,看到老狱卒的头无力地靠在栅栏上,两眼紧闭,口吐鲜血。波儿把手伸出栅栏,抱着老狱卒的头大声地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老狱卒听到波儿的声音,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了笑容。他对波儿说:“我没事的,孩子你不要管。”就在这个时候,波儿见一只大脚重重地踹在老狱卒的背上。
“不——”波儿大喊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老狱卒“哼”了一声,头软软地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