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风、夏云和米雷听到余王的话慢下脚步,转身回到殿上。
余王问上大夫尚让:“上大夫最近可好?”
上大夫尚让诚惶诚恐地说:“托陛下的福!臣一切安好,有劳陛下挂念!”
余王说:“云儿尚且年幼,不懂律法,他擅自调动军队,实属不该。你作为上大夫,本该出面制止,而你既没有制止,也没有及时向寡人报告,大有失职之处。”
上大夫尚让跪下回答:“臣失职,请陛下治罪。”
余王说:“尚让失职,按律责罚三十杖。”
上大夫尚让叩谢道:“谢大王不杀之恩!”
士兵押着上大夫尚让下去行刑。
余王说:“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米雷看了王后一眼、又看了上大夫且卜一眼,见二人皆没有作声,于是对余王嚷嚷道:“父王、母后不是让儿臣带二哥回来吗?就这样了事了,儿臣真是白忙活了一阵。”
余王斥责道:“你还嫌不够乱吗?下去!”米雷也不敢吭声了。
待华风等人走后,余王问王后:“王后为何始终一言不发?”
王后回答道:“兄弟相争,祸必起于宫墙之内,老妇为此十分担忧。”
余王说:“王后多虑了,风儿、云儿、雷儿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是毕竟缺少磨练,不谙世事,难免有些小儿意气,我们做父母的不必太过于担心。”
王后说:“这不是小儿意气,而是阴谋诡计,陛下务必认真对待,切不可听之任之。”
余王说:“王后提醒的是,寡人知道了。只要寡人还在,他们不会闹出什么事的。”
余王对上大夫且卜说:“上大夫怎么看?”
上大夫且卜说:“兄弟争宠本为寻常人家之平常情,但是诸侯之家则不同,处理不当会酿成大祸,大王切不可掉以轻心。”
余王说:“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寡人自有分寸,你们不必操心了。尽管云儿擅自调动兵马进入王城,实属不该,但是前几日东海龙族图谋不轨,龙族公主潜入宫中刺杀寡人,云儿护驾有功,这功过相抵,寡人也就不再追究云儿的责任了。”
上大夫且卜说:“陛下——”上大夫且卜刚刚开口,余王就制止了他。
上大夫且卜见余王心意已决,他也无可奈何,只是他和王后的心血都白费了,最后还是让夏云逃脱了制裁,倒是上大夫尚让成了替罪羊。
余王对上大夫且卜说:“暂且不说此事,现在商议一下天朝大事。近日从亳都传来消息,帝喾病危已卧床一个月多,现在朝堂上下以及诸侯各国皆在议论亳都继承人之事。如果不出寡人所料,亳都马上会派人到各诸侯国征求意见。”
上大夫且卜回答道:“据老臣所知,帝喾一共生育五子一女。长子挚为人诚恳,性格怯懦,文武皆不出众;二子后稷善种稼穑,力大无穷;三子契聪明伶俐,擅长天文,熟悉火水;四子尧允恭克让,克明俊德,在这五子之中口碑最好;五子台玺从事农耕,做事踏实,沉默寡言。在这五子之中大王以为何人合适?”
余王反问道:“上大夫以为何人合适?”
上大夫且卜干脆利落地回答道:“臣以为立长为先。”
余王再追问:“帝喾长子有二人,挚为庶长子,后稷为嫡长子,那么立庶长还是立嫡长?”
上大夫且卜回答:“臣以为不分嫡庶,以长为先。”
余王笑道:“帝喾五子各有短长,若立长则为挚,若立嫡则为后稷,若立贤则为尧,寡人以为应以贤为先,上大夫以为如何?”
上大夫且卜回答:“臣以为帝喾必定会选长子挚。”
余王大笑道:“寡人知道帝喾为人仁厚,必定会选择挚作为继承人,但是在寡人看来此子真不是做帝王的料,即使继了位也做不了几年。”
上大夫且卜听了沉默不语。
余王哈哈大笑道:“上大夫的心思被寡人猜中了吧?所以不吭声了?”
上大夫且卜正色道:“立长不肖,无所作为,无害于政,无害于国。不立长立不肖,则误国误民,贻害无穷矣。”
余王说:“上大夫多虑了。寡人晚上总算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哈哈——”余王说完大笑扬长而去。
一直以来,余王的脑海里不时地会浮现了天官对他所说的那段话——“臣昨夜观察到有慧星掠日之象,与陛下之梦正好印证。古人云:慧在北斗,就兵大起。慧在三台星,臣害君。慧在太微星,君害臣。慧在天狱,诸侯乱。慧在日旁,子欲杀父。”
在余王的内心深处,他一直担心梦境之中出现的慧星掠日之兆,如今这个征兆在华风的身上灵验,这既出乎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自从华风五岁粮仓失火,他就认为这是一个不祥之兆,前些日东海龙族公主伊一为了华风之死刺杀他便是实证,尽管华风是长子,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选择华风作为王储。
王后了解余王的心思,她十分忧虑,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上大夫且卜也面露忧郁之色。
有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