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依我来看，金蝉子这次的行为，非常不合常理。您老想一想，如果他反对西游，当初又怎会答应转世三藏，求取真经呢？若他赞成，这次怎就毫无征兆的，在白虎岭准备立教？考虑到量劫之中，应劫者常为业力所迷......弟子斗胆猜测，这或许是天道的干涉......”

“不可能，今时不同封神时期，道祖早已合道，他即是天道。西游之事，圣人们早已禀明道祖，他老人家也应允了，此次怎会出手干涉？”

“着啊！师尊您也说了，道祖已经合道，天道无情啊。师尊，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再精密的计划，也难免出现这‘遁去的一’。这次我们布局如此巧妙，都发生了白虎岭这个变故，恰恰说明了问题，不是吗？”

燃灯目光幽冷，他半眯着眼睛对王旭道：“既然人遁其一，那你呢？”

王旭心中一凛，知道这燃灯佛始终怀疑自己，毕竟是关系亲密的师徒，很多细节，王旭根本无法伪装。只不过看他的表现，不过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片刻，燃灯微微一笑，“徒儿无需紧张。汝既是华光，亦不是华光。身份为何，皆由汝择之。”

王旭闻言，顿时福至心灵，“我愿做华光！”

“善。我师徒二人，亦可效仿当年如来与迦叶拈花微笑之故事。”

“师尊英明。”王旭心中一定，然后低声道：“启禀师尊，在弟子看来，这次金蝉子所做之事，对我佛门而言，并非坏事......”

“详述。”

王旭认真地看着燃灯的眼睛，“师尊，我认为任何一个教派、势力，若总是一家独大，且没有新血的注入，离灭亡就不远了！”

燃灯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只说了一句“你与金蝉子关系匪浅，此言，我只当你是在帮他辩解。”王旭尴尬一笑，继续道：“弟子是想帮金蝉子。只是......现如今圣人不出，我教早已没有了当年准提祖师与接引祖师互相扶持，且又互相制衡的姿态了。

对外而言，虽说还是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三大巨头，三派势力。可明眼人都知道，未来佛还未成佛，师尊您这过去佛的确已是过去。

而整个佛教，资源、香火、功法、灵气等，皆集中于现在佛一脉。虽说三佛同气连枝，但弟子担忧的是......长此以往，我教难免会滋生腐败。不说别的，就说师尊刚刚提到的拈花尊者迦叶。据我所知，其与阿傩，对于教内资源的攫取，已经有些肆无忌惮了啊！”

这一点王旭倒是没有胡说，在西游记原著中，阿傩、迦叶这两个家伙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找唐僧要人事不说，那一脸欺上瞒下的市侩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燃灯显然也是知道阿傩、迦叶的，对他们背后做的事情清楚的很。听到王旭这话，他沉寂下来，陷入深思。

王旭见有戏，准备再加把火，“师尊，金蝉子这次突然爆发，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反抗得如此极端、直接。我们都知道，金蝉子是佛门最聪慧的人，弟子都能想到的结果，他会想不到吗？”

“金蝉子的确深具佛性，可惜始终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啊。那大乘佛教，根本与天道不合。”

王旭的表情充满自信，在这一刻，他有些感激自己前世学的是无人问津的社会学了。社会经济学中，有一种模型，还真可以拿到现在来说的。

“师尊，关于这一点，弟子早年游历人间，无意中发现下界商人之间有一种竞争手段，十分有趣。”

“哦？是什么？”

“弟子称其为......兄弟企业......”

在王旭充满求生欲的劝说下，燃灯古佛似有所意动。其实不仅是他，在西游世界的其他角落，也发生着类似的事。

南海，紫竹林。

“你这黑熊，今日怎么不睡懒觉，来见本座了？”

“观音尊者在上，老熊近日心神不宁，噩梦连连，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失笑）你这黑憨货，凭白说出这么认真的话语，是在逗趣不成？”

“不敢不敢，万万不敢！老熊只是......”

“且住。嗯？善财，汝何故如此惊慌？”

“启禀大士，那金蝉子......”

听完善财童子的叙述，观世音再也无法安坐，这西游一事，出最大力气的，可就是她观世音啊。

若是给金蝉子搅黄了，可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蓦的，她转头注目黑熊精，“你想说什么？”

这黑熊自然也是诸天群里的人，正是李元芳！

......

灌江口。

“二郎爷，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们不如......”

“哮天犬，你让我去淌这趟浑水？可我还想活得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