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田承嗣气得在安禄山大营中来回踱步,“依我看,管他用的什么鸟兵器,让我率几千精兵呼啸杀入,不信踏不平李峥小儿。”
安禄山喜欢居住在游牧民族喜爱的帐包中,他的大帐内与众不同之处在于装扮的充满杀气。帐壁上尽是虎豹之皮,挂着熊头和羊头,各类动物骷髅骨架比比皆是。
信仰火神的器物四处彰显。长弓短弩,刀剑斧钺林立四周,可想而知,帐包的主人是何等霸强的人物。所以有资格进入帐中议事的将领们,也都是些鹰派的人物。
比如尹子奇,本身也是杀伐决断的人,可他是去了黔中道请李峥来的,一路上对李峥队伍的战力亲眼所见,颇为忌惮,后来也不得不认怂了。
他见田承嗣依然如此强硬,便抱拳一揖:“主帅呀,对付李峥且不可轻举妄动,他有神兵器在手,杀些我兵卒事小,那种飞弹打过来,倘若伤了大帅您,可就得不偿失了。”
“哼!尹将军怎么自打接了李峥来就变得婆婆妈妈了?”崔乾佑一身铠甲,瞪他一眼,又对安禄山抱拳道,“大帅,正因为李峥有那些妖魔兵器,如若不除永远是心腹大患,为帅者切莫犹豫不决呐!”
安禄山被诸位将领聒噪的好烦,挺着大肚子摇摆不定,不轻易间瞥见帐门处守候的亲兵将领独孤问,他素知这小子有些聪明劲儿,只是职责是护卫兵的将领,不怎么参与议事,这会儿反正举棋不定,倒有了咨询他的心思,便唤道:“问儿,快快过来。”
之所以把独孤问叫的这样暧昧,是因为安禄山为了拉拢亲信,广收义子,他也不止一次提出要收独孤问为义子,可这个年轻人滑头得很,总油嘴滑舌地道,“义子?嗯,听上去不错,可我不敢当呀!因为安公膝下儿子本就多,我当个义子也争不得嫡,夺不了节度使的位子,还白白成了那么多儿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划算不划算,还是认认真真做个好扈从便好。”
要说安禄山的脾性确实古怪,暴怒起来足够暴怒,若惜才起来也确实爱惜的了得。独孤问这个年轻人武艺出众,对人忠诚,唯一的毛病就是油嘴滑舌古灵精怪,安禄山对他爱惜得很,并不计较他耍贫嘴,也总是一笑了之。
可他偏偏也不放过这个小油嘴,你不愿做我的儿也成,那我就嘴巴上欺负欺负你,至此总是唤他“问儿、问儿”的,独孤问也无奈,由着他去叫吧。
独孤问就是李峥看到的那位白袍小将,听见安禄山唤自己,一抖白袍,大踏步走来,抱拳一揖:“听令。”
安禄山道:“儿呀,你说那李峥该不该杀?”
“问我?”独孤问顽皮地挑挑眉头,见安禄山点了点头,便向其他将领左看看右瞅瞅。
田承嗣这些人也确实对独孤问兄妹佩服有加,若比试武艺,兄妹二人绝不在所有将领之下,若论外貌,二人一个是翩翩少年,一个是水中美月,都是“外贸协会”中的佼佼者,放在哪儿都是两张亮眼的名片,那是给三镇节度使提气的,是以没人反对独孤问发言。
独孤问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嘛!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