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令全世界膜拜的国际第一大都市长安城还是一片灯火辉煌。“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的长安,不知令全世界多少人所向往。
望穿重楼玉宇,聚焦在一座无比豪华的府门上,一块镶着金边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杨府。
花厅中。
杨国忠怒拍桌案,厉声道:“岂有此理!这是要翻天!”说罢,来来回回在厅中踱步。
时任御史中丞的吉温亦起身,瞅着杨国忠来回转磨,半晌道:“我那堂弟好歹也是您举荐的矩州经略使,谁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不但他没了,连矩州都督王卜昆也没了,这分明是遭到李林甫儿子的谋害呀!杨相公,这事儿还得您做主呐!”话声未了,呜咽起来。
杨国忠眼珠“刺溜”几转,停下脚步,道:“你是说当地派去的仵作都查过了,居然没发现任何被害的蛛丝马迹?”
“对呀,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一堆饭桶,竟敢报上来死因不明,疑是猝亡。”吉温急道。
吉温匆匆来见杨国忠,已将事情的经过了解详备,连同卧龙岗两大部落首领会晤之事也禀报了。
杨国忠踅摸有顷,道:“吉江在会晤时绑了那个女头领,欲换李林甫儿子,结果反被害了?……那个李甚么郎来着?”
“李峥,巫郎,从矩州活生生地逃了,反而在蛮夷之地呼风唤雨起来。”
“哦,对对,我好像也听谁说起过他。”
“相公啊,此事重大,依我看,不如直接禀报圣上,下一道圣旨问责羁縻州,捉拿妖女头领和李峥,严刑拷问便知。”
杨国忠一哂,道:“嘿,吉中丞,你也是朝廷的堂堂大员,怎地这般不晓事理?令弟何许人也,就为这事儿风风火火地去惊动大家?还要派兵去捉拿女头领?
羁縻州没部落郎兵么?朝廷现在除过羽林军又哪来的兵?怎么去捉人,嗯?”唐时凡皇帝身边亲近的人有时也称皇帝为“大家”。
吉温听姓杨的居然这么直白,心中暗恼:“我好歹也是堂堂御史中丞,这厮说话一点不留情面,意思是我死了的弟弟就是个菜,连通报圣上都不配呗!你奶奶的葫芦金刚腿,都说一代不如一代,李林甫比不上张九龄,你更是不如李林甫,这么下去,这盛唐早晚要玩儿完。呸!”
见吉温不说话只闷在哪里,杨国忠又道:“某久闻,这西南蛮夷之地多有诡谲异事,恐怕令弟的死也是那些野蛮人使了甚么鬼术,这才查不出由头来,如此这般,只要惩治了罪人,杀人偿了命不就大事化了了么?
哦,对了,我还差点给忘了,李峥可是李林甫的儿子,从不良人手里逃跑了,这就是斩草未除根,留下这个小杂种成了祸患,这不是好事,一定除掉这厮才算罢了!嗯……我看看,不如就这样……”
眼前人毕竟是红极一时的杨国忠,饶是吉温恼火还是不敢得罪他,便道:“杨相公说的对啊,方才是某过急了,经相公点醒,那么,眼下该如果除掉李峥呢?”
“嗯,是是是,如何除掉李峥呢?”杨国忠思谋半晌,见左右无人,便道,“那就派去些杀手,悄悄潜入黔地,伺机除掉李峥,给令弟报仇好了,我也落得个省事儿。”
吉温想了想,道:“嗯,还是相公思谋的周全。眼下各州府的兵不多,想去征讨野蛮部落力不从心,而李林甫的小儿子虽是逃犯,可毕竟只是只蚂蚁,吉江毕竟只是个经略使,他们的事儿还是不惊动圣人好。那不如派出北衙禁军中的精锐去黔中道,秘密完成这个任务,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