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地豪放,所谓的酒盅也就是小些的碗而已,一次倒满大半碗米酒也吃不醉人。
宝蚩稳稳地接过酒碗,笑道:“吉经略敬的酒,那是自然要喝的了,请!”
白小梅也接过酒碗,却是眉头一皱,愣怔在那里……
这一举动,真是唬了吉江一跳:“难不成这小丫头看出了酒水里有甚么不对劲?……”
要说“做贼心虚”一点也不假,这一刻的吉江,心里“嗵”地一下,紧张的冷汗从额头上细细地渗出。
其实白小梅什么异样也没看出来,心里只不过在想:“好可惜,如果蚂蚁蛊在手,我只要略施手法,便能让那些透明的蚂蚁‘滋溜滋溜’地悄悄爬进这老货的酒里,也就替巫郎报了仇,可惜可惜!唉?!要不要我投别的蛊给他,只不过那样会死得有明显的痕迹,别人会怀疑到是我……”
宝蚩也莫名其妙于白小梅愣怔的举动,怕失了礼,提醒她道:“阿香!……”
白小梅回过神来,自失地一笑,道:“喔!这酒……”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停顿了一下。
“啊呀妈呀!完了完了,这丫头怎地看出酒里下了药?!”这是吉江心里陡然升起的想法,便又促使他的手一抖,差点将碗里的酒仄了出来。
其实,白小梅只是想为自己的“一愣”找个说辞而已,后边的话本是想说:“……这酒闻起来倒是有种酱甜的香味,和我部落的酒滋味不同……”
只是她不轻易间的一顿,反倒把吉江吓坏了,心中陡地忐忑起来。
白小梅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却见吉江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手臂还在微微地颤抖,反倒真引起了诧异心,讶然道:“咦?吉经略,你怎么脸色突然变了?”
她这么一问,“老奸巨猾”的宝蚩这也便盯着吉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吉江情急之下,便道:“怎么?本官代表朝廷给你二位敬酒,你们有所怀疑?”
其实人家只是问他为何脸色变了,自己只需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成,而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偏要问对方是否在“怀疑”?这反而引起了宝蚩的警觉。
吉江这句话说完也意识到了话中的突兀,后悔夹杂着懊恼,俨然有一种弥天大谎被人当面揭穿后的羞愤。
羞愤自然会转化为恼羞成怒,怒而发飙,正想拿出朝廷大官的架子来唬人一番。霍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跑步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小梅和宝蚩也是回头相望。趁此一乱,吉江的窘迫才有了缓和的机会,他长吁一口,紧张的心情稍有缓解。就像天上掉下个遮羞布,把自己已经和猴屁股一样红的脸给遮住了一样。
寻声相望,几个牡部落的郎兵向这边疾疾跑来,冲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宝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