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也是女人,这些时日的相处,像阿莎这样对李峥暗生情愫的姊妹不止一二。
李峥没有心思去体会阿莎的眼神,忙道:“走,快去看看。”
遣散了他的卫兵,李峥和阿莎骑着两匹马赶到试蛊之地。女巫小组的其他姊妹已在此等候。见巫郎来,忙围上来要见礼,被李峥阻止道:“快看看那头牛,你们谁给我细细说说。”
众姊妹带他到了另一处,果见一头大黑牛卧倒于地,真像睡着了一样安详。李峥细看,这头牛的嘴脸干干净净,未见一丁点血渍,通身未有异味,也不见有蛊虫爬出,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蛊虫毒死的。
阿莎似乎懂他的心思,道:“巫郎,这头牛真是被蚂蚁蛊毒死的,不信你看。”便抽出刀来,走到死牛跟前,以刀锋对着牛头,一刀劈下,刀入牛的头盖骨中,再一撬,将牛的天灵盖揭开,内中事物不忍目睹。
李峥忙捂住口鼻,作呕不止,心道:“不愧都是女巫,草鬼婆,竟没一个嫌恶心的。”
再看牛头,脑花白生生的,并未有太多血流出来,好奇怪。
阿莎看到李峥这副欲作呕的模样,不禁笑道:“巫郎快来看,这里藏着蚂蚁蛊虫呢!”
李峥强作镇定,走到跟前看了看,并未找到虫子,疑道:“没有啊?”
阿莎用刀尖指了指,道:“这里。”
李峥睁大眼睛再看,这才发现几个透明的肥蚂蚁在牛的脑浆里蠕动。只因蚂蚁通身透明,通身透射着脑浆的颜色才极不易被发现。
他记得白小梅曾说过,若下了毒性强大的金蚕蛊,中蛊者必定胸腹胀痛,七窍流血,死后还会有很多蚕虫爬出来。
而她要培养的黑蚂蚁蛊毒性更强,本是想人为控制中蛊者在第三日死去,无药可救,无法可解,但中蛊者还是会表现出惨痛流血之状,并不能实现杀人于无形。
万万没料到,这种黑蚂蚁蛊偶然的经过催泪瓦斯气体的熏陶,不但身体变得透明,而且毒性并未消褪,只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地改变了毒性,延长了毒发的时日,而且真的实现了“死于无形”,除非有人揭开被毒者的头盖骨,还要瞪大眼睛从脑浆里找到透明蚂蚁。
这种可能毕竟太小了。至于将蛊施在牛的身上和施在人的身上有无异同,已经来不及检验了。
李峥急思片刻,问道:“阿莎,你估计白头领他们何时能到卧龙岗?”
阿莎道:“大军出行,怎么着也要八天。”
李峥道:“八天?那就是说他们刚刚赶到地方就是会晤之期。现如今已是第五日,如果你快马加鞭去追,能不能在会晤之前赶到?”
阿莎明白李峥的意思,想了想道:“日行夜赶,别有任何耽搁的话能。”
“好。”李峥决然道,“那你立即带上蚂蚁蛊起程,务必要赶在会晤之前把蛊送到白头领手中,她知道该怎么做。”
阿莎点了点头,眉头又一皱,道:“头领间的会晤是不能叫女人去的,我怕去了后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李峥明白这是为了防范女巫施蛊害人,所以白小梅和宝蚩都不会带去女人,除过白小梅自己外。想了想道:“你不必现身,只想办法悄悄传话给白头领,让她去见你。此事极其重要,莫要推辞,如果真遇到甚么复杂情况,你随机应变吧,只是必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明白么?”
阿莎见他执意如此,立即道:“好。属下遵令,我这就起程。”
其实李峥不知道,阿莎心甘情愿地执行他的命令,除过他是巫郎外,还有一些难以言明的女儿情在里面。她真想义无反顾地帮他,怎会令心上人失望呢?
“等等。”李峥见她转身要走,忙叫住,道,“事关重大,我派宝武护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