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嗨!他就是成精了,我们也要绑去给首相看个真切。”吉江愁眉道,“我说王大都督呐,若是真叫李峥逃了,我第一个完蛋,下来就是你,某可以直言与都督,李峥可是李林甫的儿子,也是他的打手,曾经得罪过杨首相的公子杨暄,他非死不可。
别看都督是世袭的首领,可别忘了朝廷征讨南诏,你这个世袭都督若想好过,现下赶紧的,赶紧多派悍勇兵士,分头去捉拿要犯才是正经。”
王卜昆毕竟是世袭都督,并不十分怕你一个经略使,闻言微不可察地一哂,心道:“少拿征讨南诏来吓老子,南诏南诏,杨国忠派鲜于仲通出兵八万征讨,结果葬送了唐兵六万,还吃了败仗,也敢拿出来唬老子!”
心里这么想,可还是恭敬道:“既然吉经略这样说了,那我立马安排人手,快马加鞭去追就是。只是你带来的那些兵说甚么那人手上拿着个神器,发出响声就能杀人,我们能对付得了么?”
吉江道:“见鬼的话,谁知道小畜生拿的甚么兵器,这次我们多派些人马,放出去几百人,搜到李峥只一个字,杀!”
傍晚,都督府大门顿开,由几百名南人部落兵士和不良人组成的抓捕队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锋利的兵刃,从矩州出发了。
……
李峥纵马一路向南,逢人问路,翻山越岭,直走了四五天,来到了黔中道最南边的庄州乐安县。
他一路往南走的目的只是为了从黔中道地界到岭南道地界,这样便可以接近大海。若被朝廷兵马逼急了,还可以想办法渡海去东南亚的小国求生。
当然这是下下策,李峥还是想生活在大唐的,在他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惶惶然之时,避难的生存本能驱使他做出了不断往南跑的决定。
可他终于跑累了,举目环望,虽是路无三尺平,倒是处处郁郁葱葱,十分的养眼。
艳阳高照,李峥揩了揩额头的汗,敞开衣襟,琢磨着:“一路行来,越往南边,当地南人部落就越多,朝廷的管控力度却越弱,就连汉人也很少了,估摸这里会相对安全些,眼下我已是精疲力竭,那边……”李峥遥望远方,“好像是一处连片的村舍,不如我去那里投宿一宿,估摸也没有追兵会来这里,等我养足精神再做打算不迟。”拿定主意,他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电棒,催马而去。
这是一处茅屋草庐连片的村舍,村子依山排开,远处溪水潺流,可即便是“叮咚”作响,清脆悦耳的清溪也没有给这片村落带来生机,村落里的行人稀罕,各个愁眉苦脸,茅屋皆紧闭,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吱呀!”一扇木门轻轻开启,走出一个妙龄女子,身着并不华丽的葛布长裙,提着一只木桶,回身对屋里说道:“阿爹!你好生休息,我这便去了。”
随手关上门,捋了捋额前耷下的发丝,一脸严肃地向村头走去。方走几步,从另一排茅舍间倏然闪出一人来,拦住姑娘去路,冷笑道:“唤儿,这是去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