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谦鞍事前已经打听过:“流程我都明白。”
并且还正色道:“而且咱家的保人,我请了在县衙里的老主簿,他曾经和我爹有旧,管的还是六房里面的事,咱家不如就求他个情面,以后也好更亲近几分。”
这些事钟彭氏只是点头:“你现在是钟家里当家的,自己看着办就行,我就不多掺和了。”点点头,便对旁边另外的老二和老三道:“有啥事都和你们大哥商量,别人说些什么事,回来也和你们大哥说说,自己别做主张,知道了吗?”
她说的自然是买了田亩以后,在靠山村里的那些事,老二钟谦靬和老三钟谦鞱都是点头:“我们不会和外人有啥冲突不冲突的,也没有冲突能起来!”
性格憨厚实诚的钟家,说好听点就是避着事,不好听就是会忍。
鸡毛蒜皮能忍。
有些欺负过来的事还能忍。
钟诚的教育就是如此,尤其是在这种,需要乡党的类中华文明的古代封建社会,如果太过桀骜,或是太过嚣张,怕是下场就会被排挤出去,成了另类!
不过就算忍也是有好处的,大家都是忠诚本分实诚的人。
说起欺负还真没有。
反倒是钟诚的名声和口碑,随着有啥事都先退两步,传了出去很受尊敬。
现在,第二代的钟谦鞍和钟谦靬,以及钟谦鞱,这三个兄弟开始把持家业,让家族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这当初老爷子留下的口碑和声望,绝对不能轻易没了。
有时候就是这点声望和口碑,才能带来显著的变化。
例如。
现在买了连家主脉的田亩,外人说的闲话就少很多!
隔了两三天,钟谦鞍和钟谦靬,亲自和连家主脉的那位富态中年人,进了趟县城里的衙门,耗费了半天功夫,才带着田契和文书,各自心满意足的离开。
钟家得到了150亩上等的田地,连家主脉得到了银两和路引。
再往后。
说实话,那就不必深交,没了继续牵扯的地方。
家里都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各种家什细软之类的,都已经运上了船舱,等开闸放水的时候,顺着汲水河进入漕河那边,半日就能到达府城的码头。
再借着事先准备好的劳工,找个和亲戚相连的地方租住。
或是买个院落。
到时候,还用得着汲水县这边什么事?
不过县衙里面,钟谦鞍还要继续打点上下,毕竟这次买卖,衙门里都算是出了力的:“老主簿,我从酒楼那定了两桌宴席,不如就去稍微喝两杯解乏?”
老主簿捋着白须道:“刚好最近馋酒,你就来了信,我这老头子哪能不去?”说着还对他提点道:“这户房的上下,你也得都喊上,人家可都是好帮忙的主家,有啥事以后,还都要互相帮衬着点呢!”这显然是提醒钟谦鞍,在衙门里的门道。
这他还是知道的:“老主簿放心,这次都已经安排妥了,毕竟您都亲自过去了,我们户房的那些同僚,心里能不开心和老主簿一起吃顿酒?”话里还捧着。
钟谦鞍对做官当差的经验,还是日益增强,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那股无形里流露的官威更多了几分特别的气质。
算是…能服众!
或许这和不卑不亢这个高级状态也有关,相互加持,效果极好。
钟谦鞍在衙门里是顺风顺水的,非但没有遇到什么打压之类的恶俗桥段,还都对他礼让三分,连那一向名声不咋好的典史,对他都笑眯眯的,客气的很。
例如现在这场酒宴,老主簿都愿意给他颜面,替他涨涨威风。
而在钟谦靬那边。
则是在工房里还在和同僚闲谈时,有帮闲进来:“靬哥儿可在?”
钟谦靬微愣:“我在。”同时起身问道:“怎么了?”
那帮闲客气的作揖:“门外来了个孙家的人,说是来找您的,就在衙门外等着呢。”语气说着还带了几分羡慕:“没想到靬哥儿还和孙家,有关系吗?”
这话让旁边那些工房里的同僚都瞪大眼睛:“咱县城漆行的孙家?”
都是暗自咂舌:“那可是和漕运衙门交情甚好的商家!”
漕运衙门,管辖漕河和漕运,虽说只管着青州境内的漕河和漕运,看着有点小气,但实权可比他们这小小的汲水县衙门强得多,油水还厉害着的。
开漆行商号的孙家,就是靠着漕运衙门生意遍布青州和附近州县。
当然。
这些对钟谦靬来说其实真没关系:“我这就出去。”
他整了整衣衫,随着帮闲来到县衙门外,看到那身穿着体面的孙府随从,当初领他进去的那个门房:“可是久等了?”语气没啥变化,还是相当的憨厚实诚。
那门房却相当恭敬:“靬哥儿,奶奶听说家里用钱,托我带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