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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林德箭借着酒劲儿赖在王家不走,嚷嚷着自己怕黑。王老爷子气得拿起铦把儿要揍他,又被心疼的翠儿丫头扯开,翠儿娘心疼丫头,也扯着老头子的衣服把铦把儿夺了下来:“都是一家人了,不行就住下算了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王老头听了这话更是要疯:“滚滚滚滚滚!回你们自己家去,别搁老子面前烦我来!”说着卯着劲儿把二人推出大门又马上把门杠上,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翠儿被羞得双脸通红,也不管林德箭还在想那一句莫名其妙的“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就拍着大门要解释:“爹,娘,那次我是骗你们的啊,我是一个人在村头儿的那棵柿子树上待了一宿……”
林德箭哪儿还管那么多,拦腰抱起翠儿就往自家方向跑,也不理会她在上面捶自家的背。跑着跑着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赶紧把翠儿放下来。翠儿又急又气拿双手捂住脸,想回去又不放心这个醉憨憨,傻傻地站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林德箭也不管其他,抱着丫头喘了几口气,然后拉着她的右手哈哈笑着往家走,也不理惊起了多少鸡鸣犬吠。
到家后打开门,春风醉的酒劲儿真上来了,林德箭一头栽到家里的熊皮躺椅上打起了呼噜,嘴里还不清不楚的都囊着什么。翠儿把他摆好姿势让他躺得舒服点儿,然后叹了口气就到简陋的厨房开始烧水。
等一大锅水烧开了,那混蛋还在躺椅上躺着舒服呢。刚帮他把手、脸脖子擦干净,他就一个翻身把一盆水给打翻了,气得翠儿只想踢他两脚。忍了又忍,才拿着盆子、毛巾进了厨房,自己也一身黏糊糊的难受,反正热水还多着,在灶台躺冷了两碗后,就自己混了一大盆温水开始擦洗自己。
混蛋吧唧吧唧嘴,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后睁开眼睛,这是硬是被渴醒了。看躺椅边上湿乎乎一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看到翠儿在哪儿,便自己爬起来准备去灶间舀碗水喝。抬眼一瞧,厨房里油灯还亮着,里边还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悄悄地凑近一看,翠儿正在涮洗毛巾,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披着,在昏黄的油灯下分外漂亮。
打开木门时吓了翠儿一跳,看是箭哥才呼了一口气。把毛巾搭在门背后的绳子上,指使他把脏水泼掉。林德箭呆愣愣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说:“我渴了……”
“哦,给你冷着水呢,应该能喝了,”转身去拿水壶:“你把盆里的脏水倒了,然后自己也洗一下吧。”
混蛋又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一步跨过澡盆从背后抱住了她:“翠儿……”
翠儿使劲儿站稳,被抱得结结实实的一动也不能动:“先喝口水吧箭哥……”
呼吸着无名的香气,混蛋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翠儿,我马上就可以娶你过门了。”
“嗯。”
过了一会儿。
“趁热把水喝了吧箭哥?”
“再抱一会儿。”
“你喝了好多酒,喝完水就洗洗吧,早点休息了。”
“嗯,听你的。”
“箭哥,我爹娘以为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所以才那么说……”
“嗯?”
“五年前他们逼我嫁人,我不愿意,就跟他们说早就跟你在一起了……”
“嗯……”
“然后,然后他们又逼我嫁人的时候,我就跑出去了一晚上,在房后的柿子树上呆了一夜……”
“啊?”
“第二天下来的时候扭了脚,来找你才知道你头一天就出去打猎了……”
“呃……”
“然后我一瘸一拐回到家,我爹娘狠狠瞪了我好久,后来就再也不提逼我嫁人了。”
“呼……丫头……娘子……”
“唔唔……”
圆月当空,油灯昏黄,秋寒敌不过一抹春光。
唔,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