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县地处江南,好雨知时节,风调且雨顺,是难得的上等县。
饶是如今天灾人祸接踵而至,流民贼乱数不胜数,德阳县依然算得上是一方清净之地。
凭的是什么?
凭的是天时与地利,凭的是那城里那一股子富绅靠捐贡培养的乡勇,士兵,以及本就是德阳人的县令处事圆滑。
不得不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家族,一旦这破家县令与本地地头蛇关系好起来,齐头并进,没有朝令夕改,所治县下人民大多生活不错。
县城里。
德阳县虽是县城,但却经过数次扩建,凭着地理位置的优越,光论规模,说是小郡城也不为过,城里商贸极其发达,来往行商旅人分流如织,可谓是极其热闹。
正值晌午,太阳大火球般挂在天上,肆无忌惮地洒着热气,空气被烤的扭曲,河岸上杨柳都被晒得恹恹的,撘着有些枯黄的枝条,天知道这鱼米之乡都这般炎热,其他地方会惨到什么样!
鹊喜楼。
德阳县里算是大型酒楼,单论规模它称不上最大,凭着菜品,他也够不着顶尖,但老板是个聪明人,硬生生仗着二十四小时供应寒冰,在这夏天抢下了不小的市场份额。
此时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坐在鹊喜楼的二楼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冰绿豆汤,眼神时而明亮如星,时而恍惚不定,看着很奇怪。
大夏天的,酒楼里做满了人,喝茶吹牛比比皆是,天南地北的也能凑上一桌,调着侃,吹着牛,好不快活。
可偏偏年轻人附近空无一人,周遭各桌,说话甚至都小声了些。
好似在躲瘟神般。
这时,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提着壶酒,穿着身紧身捕快服,左手按着佩刀,吊儿郎当地走到年轻人面前,径直坐下。
“诺,喝酒。”
少年把酒壶在年轻人面前扬了扬。
年轻人面无表情,只是摇了摇头。
“我说武哥儿,一次没打过也没什么啊,至于这么垂头丧气的嘛,来喝酒喝酒,晚上小弟请你去醉风楼吃上一顿,听说那新来了一个歌姬,特好看。”
少年先是苦着脸劝道,到后面越说越兴奋,摇了摇酒壶,高兴地自己先喝了一口。
“你不懂,小乙。”
年轻人这才认真看了眼少年,伸出手按了按其脑袋,道。
“我怎么不懂!”
少年明显不喜欢这个动作,但仿佛习惯了般,也没管,只是皱着眉道:
“我说武哥儿,你可是我们德阳县的第一剑客,不,我感觉就是放银川郡,你也是第一剑客!那燕赤霞定是耍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赢了你的,想乱了你的心思!一定是这样!”
边说边激动,仿佛猜到了事情真相般,啪!
拍了下桌子。
一脸气愤的样子。
“好了,不提这个了,你去厨房拿买几个菜,送到我家,我晚上回去吃,今天就这样了。”
年轻人眼皮微抬,看了义愤填膺,好似自己受了多大委屈的少年,又好气又好笑,又是摸了摸其脑袋,道。
少年无奈地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却是像想到了什么。
“对了武哥儿,南山那边出了一群马匪,县令差我们去解决掉,你跟我一起走一遭?”
年轻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嘿嘿,就知道侯哥儿对我最好,我去帮你买菜了。”
说完便走路带着风,朝后厨走去。
年轻人摇了摇头,捡起凳子上的剑,抗在身上,起身准备回家。
嗯,回这方世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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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