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余尧无奈地说道。
最后他还是没有出手。
实际上他在赌,赌张三丰到底想的是什么,如若真想单纯挑明他的身份,大可不必找个这样的地方,让自己置身险地,只要私下告诉张无忌,抑或殷天正,甚至杨逍。
他这个教主无论如何都是坐不下去的,无论他和殷野王关系多好,光明顶一役再是救明教于水火之中,这都无法改变其是蒙古王爷世子的身份,明教作为中土扛起抗元旗帜的扛把子,教主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蒙古人当。
如此说来,张三丰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倒不如看看其到底想说什么,事情再差不过暴露身份,大不了回家继承王府遗产,还能再差?
事情果然出现转机。
语罢。
只见张三丰回转身子欣慰地看向余尧,下意识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可什么也没摸到,不由尴尬一笑,正色:
“听无忌孩儿说王教主义薄云天,是一等一的好男儿,今日一见果然不差。”
听张三丰对自己的称呼后,余尧心头一松,脸上豪迈的笑容浮现:
“张真人多誉了。”
“哪里哪里。”
张三丰挥了挥长长的云袖,可笑归笑,脸色却逐渐郑重起来。
“确定了王教主是什么样的人就好办了,老道斗胆想问一问,教主行这欺天之事到底意欲何为。”
肉戏来了。
余尧心里暗道。
张三丰想问的很简单,就是自己假扮身份加入明教,甚至成为明教教主,当上这当今最大起义军的头头,到底是想干什么。
按道理以余尧世子的身份应该是明教等反动势力天生的对立面才对。
莫非是真想打入敌人内部,一举瓦解汉人江湖势力,甚至借机一下打掉最大的起义军?
余尧沉吟了会,跨步上前,望向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雨后的山景很美,郁郁苍苍,碧空如洗。
“真人,我是蒙古人,你应该知道的。”
张三丰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我从小王府中长大,吃穿用度皆是世间最好的,也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但在随我父出征时,也曾见过世间的另一面。”
“见过饥荒时一个村子易子而食,也见过征兵间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见过镇压汉人起义部队,获胜时归乡战死亲人痛哭流泪,战败后战场尸横遍野。”
“你说,世界为何一定要有战争?”
张三丰:???
他有些摸不透余尧什么路数。
余尧好似没有看见张三丰表情,自顾自地说道。
“我有一个梦想,天下没有战争,无论汉人还是蒙古人都有饭吃,不受饥饿之苦。”
“我有一个梦想,天下同为一家,无论汉人还是蒙古人都和谐相处,不受兵戈之苦。”
“我有一个梦想,世上所有人安居乐业,各司其职,风调雨顺,没有厮杀纷争。”
“真人问我行这欺天之事意欲何为,答案其实很简单,大概是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