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武当张三丰,江湖人称陆地神仙的张真人!
此时其背后坐着一同样身着道袍的年轻小伙,小伙面容质朴,浓眉大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细看而来却越看越有味道,正双手置于张三丰背后,好似在替其疗伤。
正是张无忌。
呼吸间两人鼻孔冒出腾腾白烟,白色雾气蒸腾在其头顶。
盏茶时间后。
“太师傅,感觉怎么样了。”
张无忌收气离手,面上闪过一抹看得见的疲态,关切地问道。
张三丰咳嗽了几声,道袍无风自动,睁开眼,一抹精光闪过。
观中众人只觉一道闪电疾过,仔细一看时却又恍若幻觉,不由暗赞其修为。
张三丰摇了摇头,侧过脸歉疚地看向张无忌,缓声道:
“九阳神功不愧是九阳神功,至阳至刚,既有骄阳之烈,也藏朝阳之暖,比起我创的九阳功的确多了不少精妙之处。”
“那太师傅的意思是?”
张无忌兴奋地叫道。
张三丰苦笑一声:
“只能算好转七八成,这还是仰仗了赵施主的黑玉断续膏,一同发力的结果。”
说着看向坐在角落的一个明丽的公子哥。
公子哥当然便是赵敏,此时其也不负以往的从容,呆呆地望向观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张三丰的话连连摆手。
“张真人客气了,如若不是您施以援手,怕是我等早已遭那异族人毒手了。”
说着赵敏眸子依旧闪过一抹后怕。
那异族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就像知道自己计划般,每逢关键时打断?甚至直接在武当山埋伏,若不是恰好遇见张无忌那小子,怕自己还在不在都难说。
饶是如此她手下也损失惨重,所带近百来号武林人士只剩数位,这倒算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玄冥二老中鹿杖客也被掠去,不知生死,阿二,阿三则为自己断后,失了消息,一下子竟然近乎成了孤家寡人?
张三丰摇了摇头,对赵敏的话不作评论,受人恩惠便是受人恩惠,不存在恩惠相抵,毕竟求的只是个心安。
心安?说来容易,又是怎样才能真正心安?
自己年过百来,见了太多,遇见太多。
遇到过爱慕,想要同渡此生的人,结果却一辈子不得相见,有数个爱惜如子的弟子,却也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做了让自己夜夜不能寐的事。
爱慕,思念,遗憾,内疚,从来不绝于心,怎能做到真正心安?
大抵这便是自己堪不破最后半步的原因吧?
张三丰自嘲道。
叹了声气,目光瞬间坚定。
“诸位做好准备吧,由无忌孩儿带队,远桥你领路,你们从后山下去,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突然张三丰冷不丁地说道。
众人一惊,很快就反应出是什么意思。
“太师傅,你这是在说什么?”
张无忌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
开什么玩笑,这意思难道是让他们苟且逃生?
“是啊,张真人,吾等虽然托您之威才苟得性命,但不代表贪生怕死!”
“就是就是!总归也有用的我们!”
张无忌身旁,杨逍,韦一笑等人也纷纷皱眉劝道。
反倒是宋远桥等武当弟子一言不发,只是双目通红看着那背如苍松挺直的老人。
叽叽喳喳,众人说了一会。
“好了。”
张三丰摆了摆手,轻轻说道,语气虽弱,却又刚好盖过了众人声音。
“我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作为一个正派掌门,我自认无愧于中原武林,作为远桥他们的师傅,我有愧自己。”
说着歉疚地看了眼张无忌以及其身旁的殷天正。
张无忌满目赤红,牙关紧咬,他自然知道张三丰指的是什么。
而殷天正则神情黯淡,一言不发。
张三丰摇了摇头。
“那最后,就让我作为一个武者,轰轰烈烈地战上一场吧,说自大也好,说轻狂也罢,也就成全老道吧。”
说着缓缓站起身子,道袍无风自动,双目绽出精光,精气神似乎一下子升至顶峰,整个人如太极八卦般立在那,仿若中心磁场般吸引着众人目光。
“走!去哪走!索性留下来吧!”
就在这时,观外传来一声巨吼,恍若狮王咆哮,声音大到近似雷霆霹雳,令在场伤势本就未回复的众人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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