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哥,为何你一力主张我做那明教教主?你可是,可是把我害惨了啊。”
余尧苦闷地抱起一坛据说沉了二十年的女儿红,灌了一口,似恼非恼地看向笑意吟吟的殷野王。
殷野王摇了摇头,也不立即说话,没像余尧一样抱着酒坛吹,自诩风流人物的他自顾自斟着酒。
“我的王老弟,不对,如今应该叫王教主,难道当这教主你还不乐意不成?这可是天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好事啊!别看那些六大派,宗主,长老,一个个自以为正直刚阿,信不信如果以教主之位诱之,一个个准摆着尾巴,哈哈地跑到光明顶?”
说着说着自己都被逗乐了,殷野王抿了口酒,看向远方湛蓝如蓝镜下的雪顶,摇了摇头。
庙堂与江湖是两码事,可某些时候却又息息相关,相互转化。
庙堂之高鄙夷江湖之远,江湖之远,有时候何曾又看得起那庙堂之高?
坐拥数万教众,甚至掌握有数只起义军的明教可谓是成了气候。
别看六大派齐上光明顶,差点明教便翻车的样子,可如果明教稍稍谨慎点,单的不说在外的数万起义军,就是凭着光明顶的人马,再来一个六大派也无惧。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当朝皇帝明面上是天下共主,那明教教主便是阴暗面的皇帝,说是夜天子也不差,这种权势的诱惑,又有谁挡的住?
“彼之珍馐,或许是我之鸡肋?我一心只为武道,即便这次也不过在昆仑历练,无意间瞧得六大派那番作态,看不过眼出手罢了。”
说着余尧摆了摆手,解释道。
殷野王虎目里流露出难得的敬佩,愈加看余尧顺眼。
他是读江湖传记长大的,平生最崇拜的人不是他爹白眉鹰王,而是独守襄阳的郭大侠,从小志愿也是做一个堂堂正正,为国为民的人,能真正名垂青史,容后人悼念的人。
可随着年岁增长,阅历的增加,生活慢慢磨砺下不再单纯,自然知道那种“大侠式”人物有多难得,心中断了念想,甚至相反,慢慢还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人。
阴狠,暴怒,精于算计。
但自始自终那份“大侠梦”始终未消失,只是藏于内心深处,见到余尧就好像见到小时候的自己,哪能不觉欣慰?
“王老弟多虑了,一心向武固然潇洒,但那比得推翻蒙古人统治,拯救天下苍生,让千千万万的百姓,过上太平日子有成就感?只有那番才能对得起我们这一身武学,当得上在这世间走一遭啊!”
说到尽兴处,殷野王似乎都忘了维持自己儒雅的气质,面目赤红地左手指天,右手端杯敬地,大声说道。
余尧沉默了,低着头似乎在回味什么。
“元军势大,别看如今烽火四起,可大势犹在,蒙古铁骑常人难挡,即便是我们这样的高手,一旦被围住,百人敌,千人敌又如何?最后力尽气竭后依然任人宰割。”
余尧闷声说道,心里却有些诧异,真没想到殷野王原著里看着不起眼,竟然如此有一副热血丹心。
一听余尧的话语,机敏过人的殷野王自然听出不一样的东西,朗声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王老弟你言那元朝大势犹在,我却不认同!我教暗中早培养了大批革命人士,其中以常遇春为首的起义军规模已经有数万人,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只是,看王老弟,有没有信心,敢不敢去做!”
说罢死死地看向喝着闷酒的余尧。
余尧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喝着酒。
殷野王嘴唇嗡动,想说什么,可又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惨然一笑,坐了下来。
“怎么做!殷大哥教我!”
“哈哈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