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杨将军,这位就是张家长子,张飞张益德。”
班杨点头道:“幽州张飞,声名震震,早有耳闻。”
“将军谬赞。”张飞客气道。
“这位就是吾之族侄,刘备刘玄德。”
班杨微笑道:“贤侄之名,吾早已听兄长提及,果然聪慧善良。这几日,多谢你照顾子察了。”
“子察与备情同手足,将军何须感谢。”刘备亦微笑以对。
彼此寒暄过后,双方算是脸熟。接下来,刘焉准备让场内众人都与班杨打声招呼,彼此熟悉熟悉。
没走两步,这时有守卫闯进后院里,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刘焉皱眉,只得暂时离开。余下人等仿佛放松了许多,更加哄闹。有些猜测守卫是说了什么事,有些则直接往班丘这儿走来。
叔叔班杨面前,一下子多了不少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寒暄,相互劝酒。
班丘非常不适应这种酒宴交道,想要躲到别的地方。可是没想到自己也被找上了。
来者多是青年。
听他们说,他们大都是刘备的朋友,因此说话直接,就事论事。有人问他叔实力的,有人想和他比划实力的,甚至有人还在挑衅,说战场上谁的军功会更多,但被众人当成玩笑取闹。
班丘也不适应这种情形,但不算讨厌,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话,起码不会让人沉闷。
这群青年里,有一个正是昨天迷路时遇上的。当时他蹲守街口,故意给班丘指错路,后来在刘备出来时大吃一惊,解释一番后,立马解开误会。
宴会的气氛愈发热烈,没有人讨论军情,都在推杯换盏,相互结识。
在那边,张飞与叔叔的交谈不错。这两个本来都是武人,举止间自然而然地亲近不少。可能是因为张飞的缘故,义军连带着对叔叔一齐亲近,两方交谈,起码不再像初始的生疏。
而自己这边,刘备不知不觉中回来了,互相更加热闹。慢慢地,这些青年也开始接受自己,相处得更自然。
班丘看着眼前的种种,好像明白了其中含义。
战前的磨合,其实非常重要,特别是现在的状况,尤为特殊,是义军、将领、守兵三者混杂而成的。
班丘察觉到,青年们的头头当然是刘备,但是由于自身太过年轻,无法单独组成一军,于是跟积极地与守兵们、义军们先打交道,混个脸熟。
而义军们的带头人,一直是张飞,可张飞不可能会是他们所有人的将领。太守打算如何编制,他们相当关心。
尤其是在凭空多出了叔这个外来者之后,更是开始不安。
但现在看来,叔叔的名号确实大,能让人服气。自己的第一战,估计就是作为叔叔的副手,凭武力杀敌了。
不久后,太守刘焉,终于回来。一时间,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处。
后院的靠东墙处,有一个两层高的小木台。一个看起来古朴方正的大鼎,摆放在正中央。
准备好的祭品,就在两侧,只等时刻一到。
刘焉走上台,依照礼节,诵读祭文,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听起来囊括星辰日月、山河社稷、高祖今皇。
班丘不懂。其余人也不太懂。但是心情就逐渐随着刘焉低沉的语气,开始凝重起来。
读完之后,刘焉满脸严肃,大声喝道:
“众将听命!”
所有人喝道:
“是!”
“张飞!”
张飞踏前一步,回道:“在!”
“命你率张、李、钱三家义士,一队义兵、并三队守军,合八百人,独领一军!”
张飞喝道:“末将领命!”
下面的豪右义士们,顿时像被点名了一样,一齐喝喊助威,然后立刻息音。
“班杨将军!”
叔叔踏前一步,微微俯首道:“在。”
“命你率田家义士、两队义兵,并九队守军,合一千三百人。以刘备、班丘辅助,作为本部,总领大军!”
叔叔点头道:“末将领命。”
刘备与班丘也随之应答。
那群刘备的好友们,扯着嗓子在喊,有些甚至破音了也不停歇。直到被班杨瞪一眼,他们才安静下来。
“许飞!”
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回复道:“在。”
“命你独率七百守军,作为偏军,听从命令,协助主军!”
“是。”
这时台下的守军,齐齐把长枪顿地,大喝一声,听上去忍不住地激昂。
似乎这个人在他们心中颇有分量。
班丘:……
在那个‘许飞’踏前一步之后,他立马就看到其模样。那标志性的红脸,整整两尺的长须,卧蚕眉、大关刀,有谁认不出来?
你不是关羽吗!?许飞是个什么鬼?
隐姓埋名关二爷!?普通将领关二爷!?
随着刘焉的布置完毕,张家的家仆们相继把祭品一一放在鼎中。古朴的大鼎愈发地明亮,刻在鼎身上的文络仿佛活了过来。
一道白光自鼎内冲出,直上云霄。随后光柱越来越大,整个后院都被其笼罩,如梦如幻,让人感觉身处云端。
“此次战斗,只会胜,不会败!”
祭祀完毕,众人都欢呼起来,青年们、家主们、守卫们,相继呐喊。
班杨、班丘、刘备、关羽、张飞,五个人一起站在台上,在祭祀光芒的照耀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仿佛天地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