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连同这艘双体四翼蓬船一起!
蓬船固然硕大,此时却已颠簸得如同一片水中落叶,伯牙仲黧兄弟也被震得站立不稳,再难合体,只得重新分开,各自为战。
海疏早令舱内桨工巨魈全力转桨逆行,试图将蓬船稳住,但河中水流已然势如奔马,翻覆倾泻,难以阻遏,于是这艘双体四翼蓬船一面打着转儿,一面向着冥渊南端飞速滑去!
很快,船上众人已被转得头晕目眩,若非死死抓住望楼四周阑干,想必早已被甩下船去,沦为那些尸蚴和妖魄的口中美餐,从此泯然于世。
如此颠簸浮荡了足有半个时辰,前方冥河突然收窄,前方现出一个峡口!
只见峡口开启之处,垂下无数钟乳石笋,参差犬牙,嶙峋可怖,最低之处距离水面不足廿丈,左右宽度也不过三十,宛如一张洞开的巨口咽喉。
水流滚滚,从四面聚来,尽皆奔入峡口之中,再而猛然落下,便如底部存了一个炙热无比的鏊子,又将水流猛得一烘而起,化为阵阵氤氲、股股热浪,重新反卷而上!
即便此时距离峡口尚远,却已然令人顿生烧灼闷热之感,热汗随即滚滚而出!
虽然不知峡口里面有何古怪,但远远望去,里面便如一个巨大无匹的蒸笼,迷离混沌充斥其间,令人难辨虚实。
说来也怪,将近峡口,一直随船跟行的大片妖魄已然不见,却有许多妖魄从那个峡口之中逆势跃出,便如一条条跨越龙门的鲤鱼,只是此处绝非龙门,倒像是个鬼门关般古怪,必定不是一个良善去处!
一待看出端倪,船上诸人不由大惊失色,生恐被吸入峡口之中,但此时蓬船早已被急流裹挟其中,无论停船还是转向,均是绝无可能,便是此时弃船跳水,也是绝无生还可能,于是只有听天由命一途!
蓬船奔流不停,直冲峡口而去,就在即将冲入之时,一道极为耀目的银光气练却从头顶上空爆射而出,直奔蓬船而来,不偏不倚,恰好射中蓬船甲板正中!
如光如气,宛如银炼,却又柔韧至极,绝难拉断,反将硕大无匹的双体蓬船稳稳拉住,向前奔流之势顿时减缓下来。
但此处已界峡口边缘,水流太过湍急,蓬船下行之势并未完全止住,反而将那道银练渐渐拉伸变长,银练愈变纤细,看似便要崩断开来!
就在此时,又有两道银练飞落下来,分别钉住船头船尾中央,终于将势如奔马的蓬船彻底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