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随即从对面带头之人口中传出,四面小巷之中顿时涌出更多骑跨巨猪的兵士,房脊屋檐之上,墙垣角门之后,更有数不清的弓箭手露出面目,似已将这伙擅闯入城的狂徒围困中央!
已是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会引来刀兵之祸,车安候随即抬臂举枪,将兀自大笑的众人喝止住,接着拥驼出列,清清喉咙,朗声说道:“在下迢瀚车安候,与西傩元耆一道不请自来,只因叫门不应,这才擅自做主,推门而入,若有罪责,还请念在炽谷迢瀚两国多年情谊,宽恕则个。”
这番话颇多谦逊诚挚,说完,迢安又在驼上微微躬身,略施一礼,接着说道:“不敢动问,此间带队的是哪一位将军?”
迢瀚商队之名在炽谷路人皆知,西傩元耆大名更是如雷贯耳,虽然极少有人见过,但其美德功绩,朝野上下尽皆传颂,因此车安候这番自报家门却也极有分量,不由得来人睥睨小视。
果然,话音刚落,正前队中便涌出一人,跨在巨猪之上,微微欠身道:“末将王城禁卫使炽灿,不知元耆与侯爷驾到,且恕末将无礼,只是不知尊驾这闯关擅入与不请自来,到底所为何事?”
“特来拜会贵国大王!”车安候说道。
“我王有令,从此概不见客,莫说两位外客,便是末将与众位臣将也已许久不得觐见了,因此,还请侯爷与西傩见谅!”炽灿道。
闻听炽灿说话还算客气,车安候只得强忍心头火气,诚恳说道:“迢安此来,并非为了我国私利,反而事关炽谷安危,还请将军行个方便,禀报贵国大王知悉便好,我等便在此地等待将军回话!”
炽灿实则炽腾国王亲侄,一力掌管王城内外禁军精锐,自然对王都近日变故耳熟能详,虽然对近来国都变故心中也是多有不忿,但内外有别,炽灿并不愿意说出实情,即便对面二人均是德高望重之人。
于是,炽灿再次婉拒道:“请元耆与侯爷恕罪,我王确有严令掷下,便是通报也是枉然,还是请二位原路返回为好。”
“呵呵,将军好大的口气!”再次被拒,迢安耐心渐失,不由得眉头皱起,朗声说道:“分金台本是人族膏腴之地,人丁兴旺,商旅如织,为何便成了眼下这幅冷清模样,此间必是出了何等变故,迢瀚与炽谷自是友邦,迢瀚商队更是常年往来于此,并非外人,尚请将军不要瞒我。”
这番言语入耳,炽灿顿时缄默不语,同时目光游移,似是十分为难。
迢安见了,不禁转头,与西傩对望一眼,转而温言说道:“有何为难之事,将军不妨说来听听,我二人与你家大王本是故交老友,或能相助也未可知。”
炽灿脸上已然阴晴不定,似是正在权衡,但半晌过后,却又说道:“不劳诸位费心,我家王上自有解决之道,还请侯爷与元耆速回。”
伯牙自从铸金北谷遭了尸蜒荼毒,便早已对自家大王心生怨气,此来又见这个叫什么炽灿的将军推三阻四,不由得怒从心起,猛地向前冲出,直奔炽灿而来!
炽灿不曾料到这个貌似本国之民的家伙竟然胆敢犯上动手,一时之间稍稍有些发愣,就在这时,伯白已然欺到炽灿坐骑之前。
两旁骑兵见了,一面吼叫,一面赶紧举斧阻挡。
伯牙只想将炽灿揪下来,却是无意伤人,因此并不使用兵器,反而两条短腿猛蹬地面,身子一横,便如一枚撞城锤一般,凌空向着炽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