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杀父之仇未报,澄玺有何面目参见父王在天之灵?可要发奋图强之时,却又顿觉两手空空,人财皆无不说,至今连个立锥之地竟也难寻一处,每日东躲西避,混迹山林村野,与鸟虫野兽为伴,好不恓惶!”
澄玺却是意犹未尽,略略一停,观望众人几眼之后,便接着说道:“再看八廓城中的那个窃国伪王,大权在握,享尽荣华,更有数十万大军在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也没人胆敢说个不字,如此作威作福,竟无天谴到来。且问苍天,如此黑白颠倒,造化弄人,公道何在?仁爱何在?而我澄玺又有何错,生来便要承受这般刻薄……”
解万愁本就霹雳性情,不等听完这番说辞,已然按捺不住,愤然起身,打断道:“公子莫要忧愁,更不必害怕,且不说我解氏一门世受先王恩泽,便说我等人族八国,谁无尊崇先王之心!至于那个窃国伪王,不过饲虫之奴出身,狐假虎威,倒行逆施,又岂能得以长久!”
澄玺点头称是,接着却又幽幽说道:“可那危戮虽是自称代王,却与手下一帮鹰犬已然实实坐稳澄阳江山,坐拥沃野良田何止万顷,扼住天下商路必经要道,麾下更有半数天下的澄阳大军,人族七国谁不畏惧?此时便是澄玺有心重夺王位,却也已是难了……”
解万愁已然怒火满腔,砰得一声拍案而起,朗声道:“公子切莫妄自菲薄,其余六国如何打算解某不知,但我解万愁今日便可对天明心,宁可不要这个穷荒国王之位,即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要襄助公子取回澄阳大王之位!”
说罢,解万愁右手举起案上割肉的小刀,左手伸出,照着刀刃一攥,便有鲜血滴洒而下,直落入自己的酒樽之中。
待到酒水化为殷红之色,解万愁慨然捧起,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樽猛地掷出七八丈远!
这一举动大出众人意料,一时惊得众人哑口无言,片刻之后,但见殿内所有穷荒臣将一起起身,人人怒发冲冠,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此时便要上马出征,去找危戮拼命!
眼见这番同仇敌忾模样,澄玺不由大喜过望,先对对着殿中团团一揖,随即转身面解万愁说道:“侯爷与穷荒一国臣将忠义若斯,本公子顿感鼓舞万分,若蒙不弃,澄玺便从今日改口唤你为兄长,不知可否?”
解万愁赶紧上前将澄玺托起,说道:“公子何许人也,竟要与在下称兄道弟,如此称呼,简直折煞万愁,若要论起出身,解某也不过只是先王一介奴仆罢了。”
“这话从此莫要再提!从今而后,你便是我澄玺至亲兄长。”澄玺立即接道。
解万愁还要推辞,那澄玺却是坚拒不从,解万愁最后不得不勉强默认下来。
见解万愁不再推辞,澄玺哈哈一笑,忽然换上一副面孔,说道:“澄玺虽然无德无才,却也借得些许父王威名,重新笼络起这支锥风怒骑,再而建起一个复国义盟,取崇天摩日之意,唤做摩日盟,决意以此联合八国之力,斗倒危戮,夺回澄阳王位,从而效仿父王,为天下人族谋福增寿,只是不知解兄是否愿意加入其中?”
解万愁听罢,面容立转肃穆,随即躬身慨然说道:“从今日起,我穷荒愿倾举国之力,唯公子马首是瞻!”
澄玺闻此,顿时笑逐颜开,连忙起身,将解万愁扶起,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乌黝黝的圆形令牌,举在手中,缓步走过两旁案席,将其一一出示给席中诸人。
但见这枚令牌正中还有一副金灿灿的太阳图案,四周却是八双对峙高举的手臂,却如众人崇拜太阳神灵一般。
随之,澄玺当庭说道:“忠义英豪,尽入我盟,此令即出,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