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见到眼前这个儒雅男子的瞬间,感觉有些恍惚。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只依稀记得,与父母失散以后,又遇到了很多事。
但具体是什么事,除了几个一闪而过的画面,他什么也不记得。
不过,无论发生了何事,只要能再次找到父母,就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爹!孩儿终于找到您了!”
“真儿!真的是你!”
儒雅男子顾不得再与商贩说话,急忙走了过来,抓住王真的双肩,关切地上下打量
“孩子,你一个人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伤到哪里没?让我看看。”
见到父亲如此关切的样子,王真眼底涌起一阵阵酸涩。
“还好没事……”
父母与王真失散以后,就流落到这里。
幸好这里的民风淳朴,民众都颇为好心。而王真父母又是饱读诗书之辈,于是便在此地以教书为生。
王父的水准,虽比不上著名大儒,但也远非小镇上的教书先生可比。因此甫一开办学塾,便迅速在附近的十里八乡打响了名声。
王真归家之后,双亲又是心疼、又是关心,整日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生怕他落下什么毛病。
如此模样,直到一月之后,郎中确认无碍才肯罢休。
“阿真,不是为娘的说你。你怎么不听你爹的话,专心读书考取功名?
这次你回来,其实不止你爹觉得你变了,娘也觉得你不一样了。你以前最爱做的便是读书,最想实现的,便是考取功名,继承祖宗荣光。
可你这次回来,竟然不愿意再走科举仕途,这是为何?”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些被相逢的激动欣喜掩盖的问题,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王真不再那么渴望金榜题名,亦不再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他与父母的矛盾亦来源于此。
“娘,孩儿很感激你们,自幼让我读书,让我提早明智。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孩儿已经明白,所有的富贵荣华、官爵后路,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恍惚间,脑海中闪过一些自己身着状元衣袍,巡游京城的画面。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做。
只是王母被拒绝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王父来硬的,王母来软的,从祖宗家业,到国家大义,轮番轰炸。
最后王真逼不得已之下,只好遵从父母的意愿,一同上京赶考。
“真儿,书看得如何?”
王真无奈地看了王父一眼:
“爹,你也是读书人,想必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志不在此,你就算勉强我去科考,又怎么会有成效?”
“放肆!我儿自小可是神童!若不是为了在殿试之上一举夺魁,早就中了举人!现在为父不强求你考状元。你只要中了进士,入朝为官便可以。”
说完,王父头也不回地离去。
王真神色复杂地看着王父离去得背影。
他察觉到,父母也有一丝不同。父亲以前从来不会这般急不可耐地让他入朝为官,也从来不会逼迫他。
“想必,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也正是察觉到这点,王真才愿意暂且遵从父亲。
行至半途,王母看到一些乞丐,便会下车,施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