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仰仗讨逆军将士誓死奋战。”陈原光感叹道,“霹雳国建国至今能安保无虞,离不开澳洲的保护。”他指着马车脚下的青石大道,“我们走的这条路名叫西山大道,就是为了纪念马蛟麟管带和沈泉管带的西山之战。”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潘学忠十分满足,当即便跟陈原光打包票,若是周边有哪个宵小还敢造次,他这次船队就顺便过去灭了他。
邱至行的霹雳讨逆军自从划归到协兵署之后,自主权稍微大了一些,现在至少能在周边自由行动,因此借着清剿霹雳余匪的名头向北扩张,侵占了不少原北大年的土地和矿场,霹雳国单单靠卖锡矿就吃得满嘴流油,北大年女王要不是有暹罗照着,恐怕就要向霹雳称臣了。
马车一共跑了十几公里,沿着霹雳中轴线一直到达统摄厅,两边夹道欢迎的老百姓一直就没有停过,尤其当马进宝带着海军陆战队下船时,人群的氛围瞬间达到了高潮,好几次警察围起来的围栏都被冲破了,人们想把自己家里生的鸡蛋,摘的水果送给讨逆军官兵,无奈讨逆军奉行不收群众一针一线,因此警察不得不再次拿出鞭子维持秩序,他们在空中将鞭子甩得劈啪作响,大家伙就是不怕,马进宝只好命人稍微收了一两个意思意思,大家这才作罢。
“大明讨逆军就是不一样。”马进宝昂首阔步地走在主干道上,他悄悄和副官说道,“以前客兵过境,我们把老百姓当贼,老百姓把我们当匪,讨逆军完全反过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副官曾经当过秀才,“古书里说王师所至,箪食壶浆,差不多就是这个景象了,讨逆军不得天下,天理难容。”
马进宝边说话边朝群众们招手,他们等会儿会直接开到霹雳讨逆军的兵营,和潘学忠不是一条路线。但这条路上经过的区域更多,他能看到的也更多,好多不方便出门的老人小孩纷纷坐在乌坎上观看行军队列,士兵们垫了铁皮衬片的袋鼠皮靴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引得众人纷纷叫好,甚至有些未出阁的姑娘都偷偷扒在墙头观看。
王二麻子看行军看得出神,他孙子就围在他大腿上,一点也不哭闹,“阿爷,我也要参军,去北边打红毛。”
“那你得让你爹多生两个,就你一个独苗,我哪舍得让你去。”王二麻子把孙子抱了起来,他眼角有点湿润,两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一个小的,大的去年被讨逆军征召,死在了西山,如果他没死,应当也会像这些小伙子一样威风吧。
“阿爷,你咋哭了?”他孙子问道。
“没有,被小虫蒙了眼。”王二麻子揉了揉眼睛,他看着远去的讨逆军身影,让孙子把点香的案几搬回院子里,供奉的果子还得留下,据说小孩子吃了聪明。
巡街的警察骑着枣红大马跟在讨逆军队列后边,每过一个街坊,便从马屁股后边的篮子里掏出一大把琉球糖果分送给街上的人,这些都是统摄厅请客,也让大家跟着一起乐呵。
王二麻子抢了好多,如今糖虽然不是稀罕物了,但价格仍然不便宜,只有霹雳国这种卖矿流油的政府才花的起这么多钱专门请全民吃糖。
霹雳老百姓打心眼里欢迎讨逆军的到访,这是天生带来的安全感与满足感,说什么两国,其实就是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