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黔国公与为父交情深厚,你平日里在他面前多有失礼,他也不会怪罪于你,反而觉得你颇有胆略。”
“这父皇自我感觉真好,”朱慈煊心里又发笑起来,嘴角忍不住一动。
“朱慈煊,”朱由榔脸色一板,难得直呼朱慈煊的名字。
朱慈煊哦了一声,收起了心神,脸色更加恭谨。
朱由榔脸色绷得更紧,强自肃容道:
“晋王不同于黔国公,皇儿切不可如先前那般不懂规矩,对晋王一定要礼敬有加,切不可有半分散漫之态!”
朱慈煊连连点头。
朱由榔似乎又觉自己过于严厉,又解释道:“别怪父皇啰嗦,晋王虽然是臣子,但是你我父子如今皆受他庇佑…”
朱慈煊见父皇如此局促不安,轻轻反驳道:“晋王忠义之人,父皇何必担忧?”
朱由榔叹气道:“晋王忠义,父王自然明白。但人心最是难测,父皇是天子,岂能完全信赖臣子?”
说完又开始自怨自艾道:“哎,都怪父王无能,累得你也一起受累。你这年纪,本应该无忧无虑才好。
若是你不生在这帝王之家,那该多好。”
朱慈煊安慰道:“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帝王之家和普通百姓也没什么两样的。”
“那倒也是,”朱由榔又叹了口气,问道:“皇儿,刚才父皇所讲,你可曾全部记住了。”
朱慈煊重重点头,朱由榔这才放心,让他前去用饭。
他吃完早饭,依着惯例来到文华殿抄录经文。
待到午后申时时分,宫中侍卫禀告,说晋王来了。
这可让朱慈煊大吃一惊。
这李定国也太急了,昨晚才正式颁布的旨意,下午就来上班了。
他乐得冲出文华殿,见宫门外父皇朱由榔和母后正与一位身材魁梧的书生站在一起,神情很是谦卑。
这书生精神抖擞,声音洪亮,竟然是晋王李定国。
朱慈煊昨日见到李定国穿的是戎装,今日却是书生打扮,整个人儒雅内敛许多,大不一样。
他立刻抢上前去,来到李定国面前,跪拜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
“学生朱慈煊拜见老师。”
李定国神色激荡,哈哈一笑,上前扶起朱慈煊,仔细瞧了瞧,大声道:“昨日天色太暗,没有瞧清楚殿下真容,今日见了,果然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这李定国也太耿直了,怎得直接道出来了,若是让父皇和太后知道,只怕又是一顿唠叨,只怕以后更加不容易出门。”朱慈煊听了一阵嘀咕,余光瞥见朱由榔脸色淡淡一变,母后却是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怕母后爱子心切追问其心中细节。
朱由榔却是难得智力上线,圆了场:“煊儿一直以来都昂慕晋王得很,总想一睹晋王风采,哎,我这做父亲得,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呀。”
李定国又笑了笑,拉住朱慈煊,朝朱由榔和王皇后躬身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忙碌,微臣不敢再叨扰。”
朱由榔拍了一下脑门,笑道:“朕一时激动,竟然都忘了正事,请晋王随朕来。”
“陛下严重了,”李定国微微欠身,转身问朱慈煊道:“殿下,烦请你带为师去授课学堂?”
朱慈煊朝朱由榔和李定国作了个团团揖,笑道:“父皇母后且休息,就让孩儿代为带路好了。”
“如此也好,”朱由榔朝朱慈煊点了点头,神色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