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门口有杨娥这个高手把守,但还是担心现在的谈话被马吉翔监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以手代口。
朱由榔神色奇怪,淡淡一笑,又叹了口气,道:“吾儿真懂事。”
朱慈煊继续写道:“父皇担心晋王吗?”
朱由榔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朱慈煊开口说道:“那父皇下旨便是。”
朱由榔没有应答。
他不愿在儿子面前承认自己内心的怯懦,沉默不语。
朱慈煊继续写到:父皇担心金维新?是担心他在晋王面前造谣中伤吗?
朱由榔点点头。
朱慈煊心中窃喜,寻思:“天助我也,这次倒是让父皇和老师为自己引见晋王的好机会,”
当即写道:“儿臣倒是有个好办法。”
朱由榔没有写,但神色很是焦急,显然在说:什么办法?快快说来听听。
朱慈煊心中狂喜不已,落笔写下:
父皇不喜欢金维新,也不想得罪晋王,那何不让晋王作儿臣的老师?
如此便可彻底堵住金维新的嘴巴了。
朱慈煊并非空穴来风、信口胡言。
国人都有好为人师情节,像李定国这等理想远大之人尤甚。
他本来因为沫天波当了自己老师,自然不便再提出这个要求,以免有对老师不敬之嫌。
但如今这个金维新既然不知天高地厚提出这个要求,那自己便没有这个顾虑了。
朱由榔榔脸色顿住,然后转为吃惊,那样子仿佛在说,吾儿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他虽然是皇帝,
可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帝
昔日的汉文帝是真正九五至尊,可是周勃在朝时候,因为恐惧周勃,每次都要等到周勃离开才退朝。
自己远远不如文帝,而晋王的权势远超周勃。
他实在没勇气与晋王产生太多瓜葛,只希望始终保持距离。
“可是,再细想一下,若是李定国可以直接成为太子的老师,至少总比金维新这个小人好吧?”
朱由榔犹豫了许久,呆了半响,挥了挥手,没有应允朱慈煊的提议,轻声道:“晋王国事繁忙,如何会屈身做你的老师,真是孩子话。”
父皇朱由榔的拒绝在朱慈煊的意料之中,他心中窃喜,因为朱由榔这次虽然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但与上次脸色骇然得拒绝,已经缓和许多。
这意味着,父皇朱他对于‘李定国担任自己老师’没有那么排斥了!
如此大好机会,他自然要乘热打铁,于是继续写道:
第一个选择,接受金维新,小人乱政!
第二个选择,拒绝金维新,小人搬弄是非。
第三个选择,晋王!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朱由榔瞧着朱慈煊写的字,久久不语。
朱慈煊朗声道:“父皇,晋王是无双忠义之臣,大明有晋王乃是大明的幸运呀。”
朱由榔没想到自己儿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脸色变了变,回头瞧了瞧窗外,拿起朱慈煊的毛笔,写道:“即使父皇同意,晋王如何肯呀?”
“父皇动心了!”
朱慈煊心中狂喜,于是继续游说写道:父皇不用担心,晋王应该会同意。
朱由榔脸色依然担忧,又写了三个字:黔国公?
朱慈煊点了点头,他明白朱由榔的忧虑。
沐天波是自己的第一个老师,要让晋王担任自己老师,即使朱由榔有这个念头,也得知会沫天波,并得到他的认可。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也是对于南明旧臣领袖的敬重。
但他并没有这份担忧,
朱慈煊心中断定沐天波会将自己利益放在南明派系之上,于是写道:请老师一起商量。
朱由榔点了点头。
朱慈煊走出文华殿,示意杨娥去请沫天波前来议事。